便是她的女儿,樊焦意。如今樊焦意已死,她即便依旧活着,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这样的人,你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潜渊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青蔓铃也不多说,径自与他挥别,回了【慕雅宫】。
望着殿内精致温馨的布置,空气中似乎还遗留着霈星梧与邹倾雅相互依偎的身影,心中不由低问:霈星梧,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最心爱最珍贵呢?是昔日那芳雅的美人,抑或是这广袤的国土?
随意用过午饭,青蔓铃又去了温泉。
没有内力为依托,又连续两夜未眠,青蔓铃靠在温泉边,上下热气交织,熏得她双眼迷蒙,闭上未几,竟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一道比太阳更加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青蔓铃晕晕忽忽地睁眼,又抬手将遮在眼前的那一片石青之色拨去,眨了几次眼,视线渐渐聚焦,原来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正站在泉边,手持折扇,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等等,男子?!青蔓铃猛地打了个激灵,头脑一片清明。“霆王爷!”惊呼声脱口而出,也惊醒了同样神志有些迷糊的霁日霆。他“刷”地一声打开折扇,掩面背身,温润歉道:“本王唐突了。”
青蔓铃趁此机会,快速起身,拿了衣服穿戴整齐。经过霁日霆身边时,红着脸,低低地道了句:“刚才的事,还请王爷忘了罢。”语毕,飞奔离去。
霁日霆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渐渐融入茂林的石青身影,心中泛泛:穿着不似普通宫女妃嫔,却能在此处沐浴,有黑衣女子那般高手为侍,而且,又知晓本人身份。如此看来,她便是霈星梧刚认回来的皇长女霈星弋蘼了。原来传闻她双眸异色是真的,只是我竟不知,她长得与她如此相似……
第二日,长公主匆匆进宫,未几,两个消息传遍了星皇的后宫:昨夜,樊焦意停尸之地走水,无人受伤,只是樊焦意的尸身被烧得如同焦炭。樊焦贻之闻之,悲恸不已,竟趁人不意,一根绳子上吊自尽了。
樊焦意虽为皇女,却未正名;樊焦贻之虽为贵妃,却被打入冷宫。此二人皆皇室之人,其悲事却俱在皇室之外,甚至有不少人,闻之窃喜不已。比如,皇后汲苪澜,这从她每日沐浴次数减少了一次便可知晓。
日子又波澜不惊地过了四日。因为上次泡温泉被霁日霆撞见,青蔓铃便改为了白日在殿内休憩,晚上浸泡温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每日听得唐诗的回禀,汲苪澜那边竟未发现丝毫不妥。这十八年前的旧案,还当真一丝线索也无。
这便到了七月十五日,乃皇长女霈星弋蘼择婿之日。【慕雅宫】正殿上横拉了一道鹅黄色的纱幔,这厢是青蔓铃及潜渊、弋蘼两兄妹,那厢是几位通过了星皇考验的求亲之人,确切说来,是三位白衣男子。
站在中间略前的是一位白衣如人,浅浅地散发着温润之意,五官虽不出众,却如珠似玉,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他手持一古木扇轻摇,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本王乃霁明国霁日霆。”话语轻柔温雅,让人闻之如沐春风,如浴秋爽。
他的左侧白衣如素,隐隐有些颓丧之气,面容虽整洁,却眼中带血,似十分疲倦。“我是樊焦世家长子,樊焦离。”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状态着实不佳。
右侧之人青蔓铃不曾见过,却略微可以猜到,八成便是汲苪澜所偏爱的自家侄子连扶苏了,据闻是个神童。他也是一身白衣,书生一般的打扮,儒生一般的气息,左手五指微屈成握书状,苦着一张脸,看上去还有几分呆楞。他有些紧张地挪挪嘴唇,半晌才道了句:“我,我是连扶苏。”
青蔓铃侧首望向弋蘼,她正皱着眉,噘着桃红小嘴,很是郁郁地瞪着面前的三幅画像,像是要用目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