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多好多粮草,我们终于把它们运到了小孝的病房前。柔道部的诸位也要同我道别了。
“桥前,下午的课你应该去不了吧。”
“嗯,不去了。”我点了点头。
“你几班的,我帮你请个假。”
“只要胆子大,随便几天假。不给大家填麻烦了,快去上课吧。”
“嗯,那就走了,以后要帮忙就叫上我们。”告别时那个部长的目光含着某种情感,是羡慕我不用上课吗?那时我还没有察觉他真正羡慕的东西。
抱着象征正义和勇气的布娃娃,我推开了小孝的房门。小孝床前坐着一个妇女,穿着朴实,是小孝的妈妈吧,一定要给小孝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靠近她的那一刻,“妈?”我对她产生一种奇怪的共鸣,致使我不小心喊了出来。我从她身上感应到了和我父母相似的东西,不是样子,不是气息,不是,什么都不是,但那是什么?
“现在叫妈太早了吧。”小孝的妈妈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没有那个意思,好丢人。
“您…教育的是,友…友孝的母上大人,给您请安了。”我怎么打开了这么猥琐的开关,谄媚的跟反派一样。
“你这孩子好奇怪啊,同学的母亲可以叫伯母,谢谢你送的那么多礼物。”
“应——该的。伯母我给您削个苹果。”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呐,我家这个整天给我惹事的要是能像你一样孝顺就好了。”伯母一提“孝顺”这个词,我的身上就像被刺刀捅了一样,我揪紧着身子,紧闭着眼睛表达着对父母的愧疚。“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一有空就去救你们,至少等我成年吧,哪些挖山救母的前辈们都不是喜欢等个十一二年再行动?这都没人责怪他们,我勉强也算孝顺吧。”
“咦?”伯母听了一脸诧异,我居然又失声了,居然还说了这么长一段?
“桥前好像说了个很有趣的故事呢。”不明真相的小孝帮我缓解着尴尬,却让我更心痛了。
“哈哈哈——”我肯定不是在欢笑。
能不能说点让人开心的话题呀。
“你们知道唱《爱地供养》的那个歌手吗?”
“这么著名的bgm谁不知道啊。”
“听说结婚了呢。”
“和谁和谁?”
“你们不要再骂幕幕了,伯母这条命可就是幕幕给的。2011年11月27日,因为一场惨烈的车祸,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久,医生说我这辈子基本就是个植物人了,直到有一天,我的护士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着《爱地供养》,于是我爬起来就把收音机关掉了。”
我们聊着花边八卦,短短的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果然人类的兴趣爱好都是相同的啊。
下午上完课,前来探病的花痴接二连三的赶到了。花痴一号花花向我报告,“哎呀,璐娜不好啦,历史老师说要把你挂掉呢!”混蛋不要在伯母面前说啊,想毁我形象吗?花痴二号毛毛接着补刀,“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化学老师要你罚抄那个重核聚变的化学式一百遍,一百遍呢!”我抄不就行了,你一个劲惊讶个什么?花痴三号泡泡提了超级厚的一摞作业塞给我,催我去干活,“今晚你可要忙死了,听到前原同学的噩耗百分之八十的同学都没心情写作业了。”我们班有这么多花痴吗?
我默默离开医院,灰溜溜地逃走了。
如果再继续呆着被她们爆料,我也许会变成小孝母亲眼中的“绝对禁止交往对象吧”。毕竟那些人看起来都比我优秀。
从他妈身上感到的是等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