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宋师妹……”
曲阜书院那边立刻便沸腾了,另外几个小岛上,也有许多人朝着菱洲涌来。
步安却索性坐了下来,示意七司众人稍安勿躁,别去凑这热闹。
几艘小船还没靠岸,宋蔓秋便跑了过来,招呼步安与他们一同上船。
“我这里人多,挤不下的。”步安摇摇头,笑得云淡风轻。
宋蔓秋闻言看看七司众人,也知道步安说得没错,嫣然一笑,又走开了。
这时,通向菱洲的长堤上有人打了起来,落水声与喝骂声四起。
紧接着是孔覃的声音响起,大约是在劝众人稍安勿躁,既然找着了船,必定有陆地,要不了多久,大家便都能登岸,无需争这一时半会儿。
步安看见司徒彦也去了曲阜书院那边,也不知道是想赶在第一批登船,还是想探听情况。
不久之后,七条船陆续靠岸,菱洲北岸便愈加热闹了,长堤上又有打闹,即便仰修亲自出手,也难以弹压。
曲阜众人怕拖久了会出事,索性匆匆登船,又命船公速速远去。
见他们走得如此匆忙,一时间咒骂声四起,不时有人跳下湖水,拼命往几条小船游去,眼看就要追上时,曲阜众人也纷纷替换了艄公,亲自动手划桨,小船当下乘风破浪。
跳下水去的修行人,只好无奈又退了回来。
七司众人始终站在水榭中看热闹,不时哈哈大笑,或者低声唾骂,对那些自命才俊,骨子里却毫无廉耻的家伙很是不屑。
就在这时,宋蔓秋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她身背一柄长弓,信步朝着这边走来。
“宋姑娘……你没上船?”洛轻亭惊道。
宋蔓秋嫣然一笑“孔师兄他们还会派船回来的,我等等也无妨。”
步安见她朝自己看过来,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她是故意留在七司当人质,免得孔覃不派船回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宋姑娘屡次三番示好于他,踏入玄武五洲的那一刻,心意便已经明白无误,眼下更是患难见真情,步安若再装傻,就实在太过冷血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屠瑶也在场,他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当下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多谢宋姑娘了……”
屠瑶也朝着宋蔓秋微笑致意,心中却又狐疑起来那天步安曾说,不肯搬去和宋世畋同住,是因为这位宋蔓秋姑娘,难不成……
一念及此,屠瑶便觉得自己先前是想错了,步安之所以躲着宋蔓秋,不知因为与她有过节,而是因为自己的赘婿身份,怕耽误了宋姑娘。
想通了这一层,屠瑶也忍不住一声轻叹,再去看宋蔓秋时,眼神中便升起了一丝温柔,仿佛是长辈看着晚辈。
从这天夜里起,宋蔓秋便住到了七司这边,与屠瑶、洛轻亭一起,睡在水榭中。步安与七司众人,则露天睡在水榭外,将这几位女子,护在中央。
之后连续几日,都有船来,起先四五条,慢慢地越来越多,几乎一次就能接走两百多人。
步安却始终不肯登船,众人以为他谦让,又或者是牵挂苏诗琪,因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六七天后,连断了一条手臂的钱文昭也上了船,步爷仍旧不肯走。宋蔓秋见状,便任由曲阜书院的一位师弟苦口婆心地劝说,始终不肯跟着船离开。
对于步安的反常举动,无论七司众人、还是广念与宋蔓秋,都已经见惯不怪。
唯独屠瑶不能理解。
这一日已是众人遁入桃花源的第十二天,按照外头的历法计算,是隆兴三年的四月初四。
晌午的阳光照在万顷碧波之上,最后一支船队远去,玄武五洲上再无旁人,步安终于将张瞎子等人派去勘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