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话,就研了墨写上一两页字。总之,得知自己被皇帝小儿坑了之后,步安于修行上更加用功了。
这期间,游平从越州来过一趟,替张瞎子传话,说七司一切都好,叫步爷只管安心办妥嘉兴诸事。
陈远桥来过两回。头一回是催问步安,张悬鹑何时才能起复;第二回却语焉不详,显然是见过张悬鹑,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步氏族人天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是在院门口就被轰走,却还是日日不辍,有时还站在院外喊上几句,无非是劝步安别再拖着了。
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过到了十月初九,初九这天的中午,来了一位稀客:刚刚结束了软禁生涯,官复原职的嘉兴同知张悬鹑。
这位张大人五十出头,本来身宽体胖,经过最近这一劫,一下瘦了不少,精气神却很足。
张悬鹑这回过来,看似是问步安有什么吩咐,实际却还有一个目的:步安答应过他的知府官职还悬而未决呢。
自己连个九品芝麻官都没落实,却先要替人张罗从四品的知府官衔,步安想想也觉得讽刺,这真好比是大姑娘做媒,先人后己!
不过他也知道,张悬鹑这事儿,只是时间问题了——孔浩言堂堂布政使,从他嘴里说出“尽力而为”四个字,分量可非同一般。
因此,步安只对张悬鹑说了一句“总要去吏部走个过场”,便教他服服帖帖,安安心心了。
张悬鹑一走,步安便吩咐花易寒,手里这些宅院田舍可以开始卖了。
第二天,十月初十,邪月九阴的最后一日,一大清早,步安住着的望秀街小院门前,便围满了前来兴师问罪的步氏族人。
步安搬了张竹椅在院门这边坐下,隔着门喊道:“日子不还没到嘛,你们急什么?”
门那边传来七嘴八舌的叫骂声,骂他出尔反尔,赶在期限之前,窃卖地契。
步安笑着问:“这么说,你们是真铁了要我拿出地契来?”
院外的步氏族人自然一口咬定,有年轻的族人不知是自告奋勇还是受了指使,竟动手砸起院门来。
“我这人心善,看不得骨肉相残,因此最后再问一遍,真的不改主意了?”步安大声问道。
说完这句,他根本懒得去听那些鼓噪,起身走开。
宅院另一边背街的小门,素素把着门朝步安招手,花姑娘站在门外,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
步安施施然出来,绕道一旁的巷子往街面走去,素素捂着嘴紧跟上去。
花姑娘缀在后头,压着嗓子道:“公子都有官府撑腰了,又何必装神弄鬼。”
步安头也不回地答道:“师出有名,方能以德服人嘛。”
三人刚来到巷口,就听见街面上喧哗起来。
步安快步跑了出去,只见那处院门已经被砸开,步氏族人早已冲了进去,而在街道对面,一队足有几十人的衙役队伍跑了过来。
跑在最前的捕快还没来到院门前,便厉声喊道:“大胆贼人,火患当夜便是你等呼啸街巷!今日竟敢强抢民宅!来啊!全给我绑起来!”
半炷香后,步安站在院子里,面对着清一色被五花大绑的步氏族人。他身后的院门由几名衙役守着,外面的街坊早被清退了。
姓董的中年捕快一脸谄媚地站在步安身旁,柔声问道:“公子,您看这些人……”
“你竟勾结……”前些日子被拗断手指关节的那个年轻人刚刚开口,就被守在他面前的衙役一巴掌抽在脸上,打得一嘴血,连门牙都断了两颗。
那衙役打完这一巴掌,还不忘回头征询似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