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再让他为我付出!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看他一眼。
此刻的我,在悲伤的冲击下,心里产生了丝丝缕缕的恨意。
恨天,恨地,也恨他!至于为什么恨,连我自己都很难解释。
恨,可以坚硬一个人的柔软,也可以冻结一颗温热的心。
咽下冰冷的酸楚,我住泪收声,遥望着茫茫白雪铺成的莹莹天地,心内空洞一片。
见我不再哭泣,一眼都没看他,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硬冷,本就言语迟钝的他无言以对,就那么陪着我一起站在漫天漫地的大雪之中。
这个地方似曾熟悉。我心深处依稀记得,在一个春日明媚的早晨,因为他的冷硬,致使一夜温存过后敏感脆弱的我心有戚戚,站在这里独自伤心。这个时候,神采飞扬的他来了,软语温存,嬉笑着哄我,并弓了腰厥了P股凑上来亲我,然后我在逃跑的间隙回头,便看到了那个陶醉在草香露醇的阳光下将我的心激荡得片片飞舞的那个邪祟又浪荡的他。
可是如今,天还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人还是那个人,远处的老旧水塔还在站立,而那个春日的温暖阳光不见了,被漫天的飞雪所代替……
时光毫不留情,将过去的美好雕铸成只有记忆才能找回的永恒,而且仍在继续切割,欲将一切都修剪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回去吧,这冷!连长指导员都在屋等着呢……”好一会,他说。那语气,就像是犯了错的小丈夫,听了让人一阵阵心疼。
像从前那个早上一样,在他没有任何准备之下,我车身回走,再次将一个无奈的男人扔在了这个地方,从始到终没跟他说一句话,更没看他一眼。
回到屋内,所有人都已经哭过了,正在低迷地举着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着。
看样子,连长喝了不少,脸通红通红,但却无法掩盖那比脸色更红的眼睛。
陆文虎随后走进来,毫无兴致地加入到死气沉沉的拼酒队伍。
刚刚猛喝了那一大碗,在外面被风一吹,回来没一会我就醉了。于是,连长命令方宝胜送我回去。
吐过了,合衣倒在床上,我的灵魂不知所踪,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间,我被人推醒。是陆文虎回来,看我没脱衣服,叫我起来重睡。
喝了酒,更确切地说是我的小脾气又上来了,背对着他就是不肯听话,将他摇晃我的手从身上拨拉开,用十分厌憎的口吻告诉他不要碰我。
“再干一下吧,以后就干部着了……”他可怜地哀求着我。
而我,扯过被蒙在头上,用身体向前挪动表达了我的意愿。
于是,那夜他也没脱衣服,躺在我的身后被很快睡着的我遗忘……
时至今日,我仍不能明确自己为什么会在雪地里和床上耍脾气。有时候我想,也许是因为之前他总是容忍我,在我发脾气的时候就会来哄我,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所以潜意识里残留了这么一式绝杀,希图能换回点什么,来填充心里那巨大绝望的空洞。
然而,今非昔比,陆文虎的离开,是人力难以挽回的事实。如果要命,他会毫不犹豫的给我,可这次,真的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