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一挥手,金锦卫立刻会意,像是拉死猪一般把刘克雷向屋外拖,一阵告饶,一阵喊娘,一阵嚎叫……
提举朱勔慢慢坐到床边,理了理锦衫,柔声细语的说:“方才欺负你的贼人,我阉了他,娘子以为如何?”
见柳梢不语,朱勔又说:“哎,原本你妈妈是把你留给我的,整个江南,能得柳小娘子者非我莫属,你信不信?”
柳梢低垂双目,已然心如死灰,如此一劫,虽说保住了那青楼之中难能可贵的处子之身,却终究失去了清高的资本,想起潇湘神,几番缠绵,他却视而不见,难道嫌弃自己是青楼女么?唯有一心,天地可鉴。
朱勔果然老道,接着劝说:“今天是个大误会,欺负你的也都正法了,本该抵了。可惜,可惜啊,前来救你的侠客,那小子一人打伤我五六十人,猛,哈哈,真猛,按刑律当斩啊!”
柳梢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颤,却不知是潇湘神还是白日里那位身持宝刀的侠客?
朱勔见对方略有动容,遂又说:“幸好我来的及时,让你不失名节,你呀,告诉你呀,命好,也不知经了哪个阁老的引荐,倒成了太子心目中的名优,命好啊!”
柳梢望着花享容不知道怎么个说法,花享容拂去其泪,说道:“可是我不曾推荐,也许还是哪位隐士通着京城罢,怕你也是伺候过的,赏识你的舞姿。也算天赐的福分,难怪了,以你的舞姿,我看整个大宋,也没一个比的。今天我去找朱爷,略提了这个。说起来更好了呀!丫头,以后但凡和太子有个交集,封了个名,也别忘了还在吃苦的妈妈、姐妹们啊。呜呜呜。”
老鸨说的什么,她充耳不闻,柳梢心下思的不是他们说的些个太子的富贵,而是被朱勔拿住的人如何解困,遂终于说话:“朱爷,有话直说便是!”
“爽快!”朱勔吐了口中的生枇杷:“这果子,青涩着呀,其他奴才也都吃了的,可是谁解其中味道呢?!今天的事咱们权当没有发生,好不啦。行,我便安然送你上京,去见太子。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不行,我可就此收了你去,易如反掌。好了!”
柳梢扯住自己身上的遮羞布,望着窗外那个被摘光的枇杷树,紧闭双目,半晌,慢慢抬起头:“若是放了来救我的人,我便进京去,不然,我便寻个机会,也自尽了事。至于今日府中之事,一笔勾销,就像那枇杷树,青涩口中过,前路尽是虚度浮华。”
“好!人叹娘子青楼之中一巾帼,果然啊!”朱勔起身,由门外站着的护卫手中接过一套华丽的蜀绣:“就此穿上吧,这是锦官城千里迢迢过来的。以后和太子说上话了,别忘了美言几句。我也好多照看你的花妈妈和姐妹们。”
柳小娘子:“若说信誉,我倒更信得过花妈妈。朱爷方才既然承诺,我虽不信,但只告诉你一条,送我到太子身边,你若失信,看我如何对你!”
朱勔一怔,好一个小娘子,竟然威胁本官,于是强忍着道:“据我所知,方才孤身救你的,并不是你的情郎——潇湘神。而是白日里那个傻货,叫什么李未奢的,凭他的事,我也只能做到让他充军,现在方腊肆虐,杭州已经被方七佛攻陷,只能编入军籍,生死由命吧。可莫要生恨,否则当下我就斩了他,也好交代!”
柳梢痴痴的望着窗外,竟不知如何是好,潇湘神啊,虞飞天,天涯海角,你在哪里,此时真个是“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馀黏地絮……”
也罢,人李未奢孤身来救,不惜性命,足见潇湘神今日一场关扑结交一英杰,若是此时台阶不给了朱勔,恐那李未奢性命难保?唯叹息只有这一步之遥,今生再也无缘见你——潇湘神!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掀开放在面前的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