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陈泰领了将令,便到那黄河岸边找到商队征寻了十条牛皮大商船,吩咐军士皆换上前些日子夺得西凉军的打扮,徐徐顺着河流而下,准备在那孟津渡的对面,洛阳城的郊区登陆上岸。
这一船六百将士,皆面带兴奋相互攀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若是并州人士还见过这黄河的雄壮没甚好奇,陈泰等西凉人那当然是要多看几眼,众将也纷纷交谈杂事或望着黄河水流的壮观澎湃而大发感慨。
“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席玉专心地望着波澜壮阔的黄河有感而发说道。
“玉儿此诗可是讲那武王伐纣的典故?”陈泰面带微笑从席玉身后走出,与她一齐看向那滔滔不绝的河水。
“还疼么?”席玉侧过身子看着陈泰的肩膀,充满关切的问道。
“肩膀已无大碍。只是从未坐过如此大的船,有点头晕。”陈泰感到有些晕船,摇了摇脑袋。毕竟西凉人士平日坐过最大的也只是木舟小筏,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大船颠簸。
席玉是长安人士,又德才兼备,想必出身也是大户人家。这坐船出游对人家而言必定是平常之事,哪里会像自己这个凉州小民,什么都没见过没坐过,陈泰看着席玉的侧脸想着。
这是赵家两兄弟正巧路过,瞧见陈泰在甲板上晃晃悠悠于是齐齐上来施礼问好。
“陈泰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赵文带着书生般呆气地问道陈泰。
“喊什么先生,你把这里当作那学堂了?”哥哥赵宇皱了皱眉毛说道。
赵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于是俯下身子拱手说道,“陈泰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
陈泰席玉二人看着这赵家弟弟那满脸稚气,带着书生的语调谈吐说话,不由得被逗的齐齐笑出了声。
“无妨,昔日我也教过几天书,随你叫吧。”陈泰笑着略带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赵文你有何事想不通呢?”
“那****军设局埋伏西凉军,先生为何要从四面伏兵?”赵文带着些惶恐怕开罪了陈泰,战战兢兢地说道,“兵书上不是说过,围师必阙吗?”
陈泰心想这围师必阙出自孙子兵法,讲的是包围敌人要留出缺口,以便给敌一线生机,敌人才会为了活命而奋力逃跑,不至于与我军死战到底,于是则利于我军追击歼灭。看这赵文虽然一脸稚气,身上也满是书生气息,但这兵书倒是也读了不少。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泰觉得这赵文是个可教之才,脸上写满了欣慰。忽然又提高了声音说道,“这兵书上教出来的,都是呆子!”
赵文愣住了许久,慢慢地小声说道,“先生何意?”
“那西凉军多为精骑,重装长矛,破阵能力极强,又善于平原作战。”陈泰悠悠地看着黄河说道,“若是留下缺口,则西凉军必将马上重整阵形,冲击我军。而我并州兵多为步军,就算夹击也难免损伤过大。”
“原来如此,陈先生高见!末将受教了!”赵文恍然大悟的说道,脸上还露着一丝喜悦。
“这战场上瞬息万变,万万不可死记兵书,随机应变方是上策。”陈泰点点头,欣慰着说道,“不过你能想到这一点,确实是有点谋略的,只是还需多多思考才是。”
陈泰心中觉得这赵文肚子里有些墨水,又不懂就问,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多多培养,将来说不定会是能统领一路的将才。欢喜之余便上前与赵家两兄弟谈起天来,说到那高兴处三人还一齐坐在地上欢笑。席玉则是继续双手扶着栏杆望着那无穷无尽的天上之水,缓缓地哼起小曲儿来。
且看那虎牢关下,因为西凉军坚守不战。公孙龙在关下引着众将已经高声叫骂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