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里的泪水在打着转。
陈泰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惊又喜,昨日一幕幕为他包扎,伤感离别的事涌上心头,没想到在这里能重见席玉,来不及细想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前往武威方向的难民队伍中,陈泰摸了摸背后的黑铁弓,慢慢取下,抽出一支轻轻的搭在弦上。
席玉还是一如既往清澈可人,但眸子里失去了生机,头发也披散了下来,搭在半露圆圆的香肩上。嘴巴向上努力抿着,似乎在尽力控制自己快因绝望而失控的情绪。
突然一枝寸箭带着撕开空气的呼啸声射在了黑脸山贼的喉咙上,黑脸上贼刚因惊讶睁大了眼前,随后倒了过去。旁边的红脸山贼倒吸一口,正欲大喊,也被一枝寸箭封了喉,捂着喉咙满嘴是血的倒下。
还未等众人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匹白马冲过人群横在席玉身前,陈泰用力一提将席玉置于身前坐好,随即扬鞭冲撞人群而去。
背后传来叫喊和惊呼声,经过连续的战火这些难民已成惊弓之鸟,制造的混乱应该让山贼难以追上来了,陈泰心中想到。但又加了三鞭,只想跑的更快些。
眼前,席玉柔若无骨的坐在陈泰怀中,两人骑着战马一路狂奔。虽经战火席玉已经身上满是灰烟,但还是散发出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如同二月的墨兰,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席玉小姐,你为何逃亡西边方向,徐太守不是带领民众往安定避难吗。”陈泰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顺带挟着娇小的席玉生怕她跌下马去。
席玉没有答话,似乎还惊魂未定,用手整理一下凌乱的长发,无意识的向后往陈泰的身体边缩了缩肩膀说道“席玉听闻天水百姓撤入安定城后,两城民众将尽数迁往关内,玉儿不想回长安,只有向西而行。”
陈泰心中有所不解,乱世之中有谁不想归家的呢。况且长安城在策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繁华富丽。但是也不好多问,毕竟刚刚死里逃生。
“无妨。且随我去往冀州生活好了。”陈泰趁席玉分神之际壮着胆子说道,说罢看了一眼怀中的席玉。
“嗯?”席玉竟然侧过头来,用重新焕发光泽的大眼睛盯着陈泰,眉毛向下撇着,似乎感到很惊讶。
陈泰看着席玉如此可爱心里不免和被加了鞭的马儿一样狂奔起来,一时间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血管里血液在涌。
“说来话长。”陈泰连忙岔开话题,生怕盯着久了自己会晕过去似的。于是开始从求援到遇到公孙龙,后来奇袭陇西一路讲起,想用一路的故事来分散席玉对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注意力。
席玉听着陈泰激情生动的描写嘴角慢慢上扬,最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只是很小的一声,背后的陈泰也似乎没有察觉,还是滔滔不绝的讲白马军如何骁勇善战。
良久,席玉忽然如有若无的说了一句“邺城大么?”也好像是自言自语。
陈泰一时语塞,不管自己怎么岔开话题,这小姑娘总能抓住最语言柔软的地方攻击。以前也是,面对一次次自己捉急的演技,她也舍不得拆穿,反而给自己找了各种台阶下,陈泰心想。
“应该很大吧。”陈泰嘟囔着。
毕竟陈泰也没出过西凉,又怎么知道冀州的繁华。想到就要离开生活多年的凉州,陈泰心里莫名一阵酸意。但看看战火连天的土地,又看看眼前的席玉,他相信决定是对的。也相信公孙龙,他治下的冀州不会太差,也许有用武之地呢。
“谢谢你。”席玉身体又往后靠了一靠,眯着眼睛说道,“我打个盹,一整天没有休息了。”说罢靠在陈泰身上,眯着眼睛斜过头躺着。
陈泰放慢了马鞭,生怕颠醒了她。看着怀里好像兔子归窝一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