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龙缓缓从桌底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取出一块印绶。那印绶为白玉雕刻,其上面黄金打造一匹骏马,精致但又不失威严。
“周旨听令。”公孙龙按印说道“你领两千人向天水进军,半日后出发,若见叛军撤围,径直叫开天水城门掩护百姓撤退至安定。切记不可恋战。”
“遵命!”旁边方脸副将声音坚定的说。
“我引一千人即刻出发,奔袭陇西,吸引敌军回援。”公孙龙淡淡地说道。
陈泰吃了一惊,想这公孙军共只有三千骑,还要如此分兵。正欲开口说话,公孙龙已快出帐门,转身说道“白马骑皆能以一当十,可不是那司徒纯训练的酒囊饭袋。”
“小的愿跟随将军奇袭陇西!”陈泰默然抱拳道。
“也好。让你看看公孙家的雄威。”公孙龙说罢出营点兵去了。
陈泰越来越被这少将军的豪气所震撼,担心中还是不确定这样分兵是否真的能奏效,顺手拿起桌上的金乌酒壶,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权当壮了胆。
太阳刚过了一竿,公孙营里已经集结完毕。清一色如同白玉一般的战甲反着润眼的光,士兵个个雄壮威武,昂首挺胸,即使迎着太阳也没有一个人眨巴一下眼睛,背后的一杆杆长枪擦的铮亮,与身上的战甲格外陪衬。
莫说是凉州,恐怕天下有如此军势的部队也难得再见,都说冀州骑兵是虎狼之师,果然名不虚传,陈泰心里想道。
“你的马缓过来了,骑上吧。”副将周旨将马鞭递了过来。
“谢周将军。”陈泰翻身上马,却因屁股的疼痛差点掉了下来,随即跟在公孙龙身后列阵。
“白马骑听令,每匹马都衔上木条,以最快的速度奇袭陇西!”公孙龙大声喊道。
“为了防止战马奔袭中发出声音被察觉,真是妙计,将军果然精通兵法。”陈泰对公孙龙说道。
公孙龙会心一笑,扬起手中长枪指天喊道“出发!”
三通战鼓响毕,陈泰跟着如同潮水一般的马群冲向营外,一路上其他营的士兵纷纷避让,还投来不只是敬畏还是羡慕的目光。
去往陇西,只需沿着渭水而下,一路上还是和来时相似的风光。
不变的还是来时青黄相接的草地,布满乱石的河流,看不到出口的树林。但是这次心态大有不同,陈泰脑中闪过几个月以前安居乐业的天水,城口的刘二推着吱吱响的包子车,书舍内孩童郎声而读,记得那时一片祥和安静。
陇西城下一片死寂,夕阳打在高高的城楼上,显得格外刺眼。一望着高大但饱受战争摧残的城门,人和马的喘息声在树林里连成一片。
“敌军闭城不出,我白马骑不善于攻坚战,且只有一千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公孙龙侧过身来,试探性的问陈泰。
“确实如此,”陈泰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水,擦了下额头上连成珠的汗,说道“陇西为叛军据点之一,其人数不会少,不能强攻,但小的有一计。”
“哦?”公孙龙挑了一下眉毛,凑在陈泰身边听着。
一番交头接耳后,公孙龙哈哈大笑,随即吩咐左右如此这般。
原来陈泰出计将每人的战马捆在树上,又点着火把靠着马儿。这样因为马儿怕火所以会一直奋力刨土,但因其隐蔽在树林之中,城上守军见不到实情,看到漫天尘土飞扬伴有马蹄声大作,自然会以为有大军来袭,出城迎战。
不出所料,片刻后陇西城中响起了号角声,一队队人马集结在城门前,士兵匆匆忙忙摆好阵势。公孙龙示意军士揭开绳索,一齐冲阵,一时间两军的叫喊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