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瓢泼大雨,骤然到来。
这一场雨来得格外及时。燥热的空气,顿时变得凉爽许多,临江水滚滚,咆哮着奔流,向大河流淌去。
清晨,雨停了,薄薄轻雾漂浮于空中,恍然若仙境。
云亦羽催马上了堤岸,看着滚滚东流的临江水,思绪此起彼伏。
张子鱼回了秦国,只留下一封书信,众人纷纷说此乃做贼心虚,这一连串的刺杀绝对和秦国脱不了干系,但云亦羽明白,即使真的是秦国所为,但也绝不会与子鱼有关系。
更何况,若是秦国所为,那绕这般大一个圈子岂不是多此一举。
“殿下,临江城门已开,我们该进城了!”文长催马到堤岸下,恭声提醒。
云亦羽深吸一口气,拨转马头冲下堤岸,“走,咱们进城!”
清晨的临江城,经过雨水的洗刷之后,显得格外洁净。
“前方何人,住马。”
当云亦羽一行人抵达临江城北门的时候,门卒上前阻拦。
文长催马上前,“云国太子云亦羽前来调查弘谦一案,此事吴皇公瑾已经知晓,还不立刻让路。”
“云国太子?”门卒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弘谦身为幻龙六子之一,如今身故,六子之首的云亦羽必会前来调查,此事虽不合礼法,但吴皇公瑾已经知晓,自己拦截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连忙回禀门伯。
不多时,只见一个老军匆匆上前,随着文长来到云亦羽马前。
“临江城进出,怎如此森严?”
“回殿下,此新任临江城令的法度,临江城四城二十座城门,每城只开放两门,并加强盘查,以避免宵小进出。”
“代城主弘嘉已经到了?”
“回殿下,兵部尚书兼临江城代城主弘嘉大人,已经在三天前抵达。”
看起来,弘嘉的确很愤怒啊,否则也不至于一过来,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云亦羽入城之后,催马沿着湿涔涔的长街,往临江城城主府去。虽说事先知会了吴皇,但自己毕竟是外人,来此调查,这基本的礼仪,云亦羽必须遵守。
按道理说,他身为云国太子,大可以自行调查,不必去管弘嘉。
可云亦羽还是决定,先拜访弘嘉。
一来这是官场礼节,云亦羽必须要遵守,二来弘嘉是弘谦的父亲,自己与弘谦情同手足,如今弘谦身故,站在晚辈角度也要去拜访其令尊。
一行人在临江城城主府门前停下,只见官署大门紧闭。
夏侯狼殇下马,跳上门阶,叩响门扉。
不一会儿,从里面行出一个役隶,“何故叩门?”
“请通禀弘尚书,只说云国太子云亦羽前来求见。”
“亦羽殿下?”
役隶向门阶下看去,顿时露出笑脸,“我家老爷吩咐,若亦羽殿下到来,就请先至花厅休息。”
云亦羽下马,把缰绳丢给了侍卫高肃,带着李泌一行人,迈步登上门阶,只见门前一片缟素,上联写道:谁想天妒英年?风念亦悲咽。下联:尔逝人愁内腑,雨知也痛哭。云亦羽不由默然,这世间最凄凉之举,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进入花厅之后,只见弘嘉一脸疲惫之色,让云亦羽意想不到的是弘谦的灵柩依然在这花厅之内,按理来说早应下葬,弘嘉似乎看出了云亦羽的不解,沉声道:“谦儿死于非命,我定要寻出真凶再将其下葬。”
李泌皱眉,“尚书大人,正所谓死者为大……”
弘嘉一挥手打断了李泌的话,“我意已决,尔等不用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