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反刍一番后,卞红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
那日晚上回到客栈,罗本惊魂未定,本想好好睡上一觉,岂知一口气转不过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典韦急忙抱起,以为是今晚操劳过度,体力不支,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岂知罗本这口气竟转不过来,全身忽热忽冷,鼻孔中气息极是微弱,典韦运力推拿,他始终不醒,大惊失色,赶忙唤来众人。
张邈伸手按在他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罡炁隔衣传送过去。张邈的功法乃是儒门的习坎功,讲究顺脉维心,克险无咎,只要不是立时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他罡炁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罡炁透进罗本体中,只见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张邈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一会冰凉一会如炭,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若非张邈功力精纯,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便道:“三省吾身。”
张邈丰撕开罗本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三点指印。张邈再伸手抚摸,只觉指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罗本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
过不多时,许虔和张玲珑此时也来到,询问发生何事,两人见到罗本背上奇怪的掌印,都吃了一惊。
张邈皱眉道:“我只道陈仲举诚心实意放这小娃娃回来,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许虔惊道:“小罗子受的竟是三省吾身么?”他年纪最长,由儒入道,曾听到过“三省吾身”的名称,至于典韦等江湖莽汉,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从未听见过。
张邈叹了口气,并不回答,望着窗外明月,说道:“陈仲举呀陈仲举!你本也是儒门骄楚,士林三君,没想到竟也用了这等歹毒招数。”
众人尽皆大惊,自许虔请他过来,始终见他逍遥自在,从未听他说过如此消沉哀痛之言。
典韦道:“前辈,小罗……小罗当真无救了么?”
张邈在厅上来回踱步,摇头说道:“这三省吾身不伤性命,每日发作三次,只有儒门浩然正气才能治愈。”
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张邈这句话,便是说罗本的伤势需要一位大儒为他祛除。
众人沉默半晌。典韦道:“前辈,我们再去找陈藩吧。”
这时,罗本醒转,听见众人话语,已晓得原由,道:“没用的,人海茫茫,去哪找?况且就算找到了,那老头也不会治,他下这手大概是为了让我履行承诺。”
“承诺?”
罗本应道:“是。”心下凛然:“那老头性情古怪,反复无常,要我将石头带给他师弟,若此时再回去,他下手便不容情了。”便道:“我身受他运气口诀,如今被他下了毒手,两两抵消,现在还是考虑一下蔡大家在哪吧?但愿这名震天下的大儒不是和他师兄一样的秉性。”说完,瘪了瘪嘴,想来对这些儒门大家印象并不太好。
五人在大厅上呆了良久。张邈道:“蔡大家去年开罪了十常侍的女婿阳球被发配朔方,如今天下大赦,也不知身在何处。”
许虔思来想去,募地眼睛一亮,说道:“过几日我弟弟许邵月旦评,他对江湖事知之甚详,或许知晓蔡大家下落。”
…………
轰隆——
一处院落,一声闷雷传来,那是典韦轰出的拳头,如同雷声炸响。
典韦一脸严肃,双臂握拳,骨骼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淡然道:“小罗,你想学武,那便看好了?”
轰轰轰!
一连串的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