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倒入半碗,而后,御动掌指劲道将其轻轻摇曳,消消十数息间,一碗散发着奶香的温奶便递现在赖道士的眼前。
“这种石头名叫奶石,不算稀罕,但也算是少有;这次我来后石城要办的事情一共有三件,一件公差两件私事,其中的一件,就是买这奶石,为我即将出生的孩子多做一分准备。”
“真是帮了大忙了。”
笨拙地喂养着夏侯,技艺高深的赖道士也流出滑稽的一面,手脚显得极其无措,半碗热奶,硬生生洒下一半,惹得众多马快忍俊不禁,无奈地挑挑肩头,秦守川伸手过去,示意赖道士谨慎喂养,赖道士这才止住引人发笑的动作。
再看那碗中,奶石色泽如初,未见其损。
“好东西,你家二公子一定会很高兴。”说着,赖道士抬起头来,将陶碗递还给都头,“那另一件事情是什么?”
“是找到你,并告诉你,烟笼山的使者,已经启程前往天人观。”秦守川说着,举目扫向天际,此刻天色昏昏不清,不似晨起,也不似黄昏,“算算时间,如果线报不差,烟笼山的使者已经启程一日整了。”
“什么!”吃了一惊,赖道士探出一半的手猛地缩回,将陶碗塞在旁人手中,释放右手,紧接着飞指捏起奶石,顺便夺过秦守川手中的软包说道,“看来你家二公子,注定是无福消受这块奶石了。”
“无妨,再买就是了。”
深刻了解赖道士的为人,秦守川指着自己的黄鬃马说道,“我这匹马脚力好,日行八百不是难题,并且,刚才我也将上面的行囊收拾过了,三日的干粮,足够你用;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有这四个累赘,我只能先回后石城,再做打算……”
“吁——”
一声长嘶,不待秦守川说完,赖道士已经飞身上马远去,“老莽夫,老无赖先走一步了!”
速度干净利落至极,令一众马快面面相觑。
“原来现在是午后,看来我在十里亭歇息的时候,已经是天亮时分,算算嫂嫂的脚程,以及来时的方向,嫂嫂大概就是从后石城出来的,不过,夏侯家是否就在后石城,还很难说。”
扯住马头,赖道士眉光紧锁,望着怀中的婴儿,面前的道路忽然变得飘渺无踪。
“小白,现在向后石城去,有极大把握可以找到你的家人,可是,烟笼山来人一事也非同小可,我必须即刻赶回天人观,左右为难间,我们就来看看天意;若是你选择长生锁,我就立刻拨转马头,前往后石城替你寻亲,但要是你选择匕首,我就带你去天人观,了结烟笼山使者一事,就为你找寻血脉根源。”
说罢,赖道士空出右手,将长生锁率先贴近在夏侯白熟睡的脸前,只需一个睁眼,赖道士便会义无反顾,前往后石城为他寻根。
但,或是因为银器冰冷,夏侯白面色紧锁,不肯亲近,足足三十息过去,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倒愈加凝紧;见此,赖道士换下长生锁,将那割断母子脐带的匕首贴近夏侯面前。
大抵是慈爱的气息引动夏侯血脉中的温暖,眉头松开下,夏侯亮起漆黑的眼睛,空灵地望向这柄同样冰冷的器物,面色,不带排斥。
“明白了!”点点头来,赖道士不再犹豫,“烟笼山,赖神仙现在就来会会,你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