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和带着她五岁的儿子被帝国黑狱的人押解上了一辆装甲车上,黑狱的人十分沉默,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是梅加托斯城的监察使也忌讳莫深,不敢说话,他认识珍妮,也认识里昂,那个虽然已经老迈,看上去却十分精神的老头,他们的女儿嫁给了临近城区的副城主之外,当然这并不是他认识里昂一家的主要原因,监察使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余年,又怎么会不认识这家勤勤恳恳摆了二十多年摊位的人家呢?
前一天一大早,珍妮就急冲冲的坐车来到城区的监察楼,找到他说里昂不见了,这才不过一天,从上头也就是城主传下来一纸命令,那个里昂老头居然被陛下点名要抓住!莫不是这老头年轻时候干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才隐姓埋名在了这梅加托斯城内?虽然属于边陲大城,但因为离那片平原以及混乱之地太过靠近,许多富贵人家都不愿居住在这里,而如果真的是以前在内陆犯下大罪的话到这里隐居倒也算正常,不要说罪犯,就是这座城内发现联邦人他也不稀奇,只是这命令才刚下达,那臭名昭著的黑狱就找上他的家门,看见那狰狞的恶鬼图案,吓得他家孩子哇哇大哭,越发让他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而他也恨不得立马和那家人撇清关系,不然到时候成了连带关系怎么办,尤其是整个车队中还有三辆大型卡车跟随着,监察使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那是他们帝国较为著名的铁锤机甲,以矮胖但护甲够厚威力巨大而出名,居然连机甲都出动了,那种号称神的武器的东西,监察使心神俱颤,连嘴角都是哆嗦的,不过那些黑狱的人也只是找到他想要去里昂家,让他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他们。
眼看着珍妮和他不过五岁的儿子走进幽黑的车厢里面,已然四十多岁的监察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空落落的,那些黑狱的人用完他之后,便没人再去理会这个梅加托斯城的监察使,监察使也巴不得这些人赶紧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那些人陆陆续续坐回车内,周遭远远看着的民众一个个又缩了回去,他们不知道那户院子的人家是谁,但是他们认识那面挂在车头的旗子,那面恶鬼的旗子,也许内陆的人很少听过黑狱,但像他们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边陲重镇梅加托斯这样的大城镇里,无人不知黑狱的名声,进去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出来过的。
监察使看着车队远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扬起的灰尘让他咳嗽了几声,而他本人也在这一瞬似乎苍老了不少。
在原地愣神了几分钟,车队早已远去,监察使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空荡荡的独立小院,内心有些不忍,忽然,他双眼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他面前,有个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男人从这座刚刚被黑狱的人包围过的小院出来,那不正是这次事件的中心,里昂那个家伙吗?可是不过短短一天不见,这个男人怎么会弄成这副凄惨模样?那衣服上面的是什么,干涸的血迹吗?老检察官下意识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连步子都不能迈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名为里昂的男人一步步从小院走来,那蹒跚的步子,像是断了条腿一样一瘸一拐,明明烈日当头,老监察官却觉得寒如盛夏,但是里昂仿佛像是犯了失心疯一样,一直低着头,似乎在低喃着什么,一直到近处老监察官才听清里昂一直在喊着什么。
“珍妮,劳曼,若曼,小佛罗萨,珍妮,劳曼。。。”
里昂一直就这样走到老监察官前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老监察官,老监察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直等到里昂走过他时,他才缓缓放下心来,但是忽然让他浑身发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面,里昂不知何时换了一句话念叨。
“是你带他们来抓走珍妮和小弗罗萨的,我找到他们了。是你带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