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搜寻下,很快就发现了知更鸟的残尸,温度冰冷,应该死去多时。
尸体喉咙插着一截削利的木匕,初步疑为动脉失血致死。脖子、手腕有切割痕迹,却因为工具粗糙只留下了红色割痕,皮上组织受损。其浑身是拖过来时被植物割伤的痕迹,切口凌乱,肉不外翻,是死后拖拽。大概可以庆幸,知更鸟死时没有遭受更多的痛楚。
而麻雀,果然不见了。
鱼儿哽咽着捂住夜鹰的眼睛,死命憋住哭声。她明白,如果她哭了,所有人都会控制不住情绪的。
牛很沉默。最后他提议,挖一个坑,暂且把知更鸟埋了。
众人随地取材,拿着木头,或直接用手,在凹地挖了薄薄一层,葬了知更鸟,覆了土,打算明天带着工具再来下葬,就匆匆回去了。
这是一个永远没有欢声笑语的该死的地方。一路上,都没有人再出声。
月上梢头的时候,剩下的孩子们都聚集在一个大房间里,女孩子们一张床,男孩子们把被子垫在地上,三两依偎着坐好,靠着墙。夏天夜里温度刚好,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寒意。
麻雀不在这里……
会不会有下一个死者?是谁?
“果然,是麻雀那个家伙……”牛怒气迸生。
“不,不是。”红雀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牛。那种眼神不是讥讽嘲笑,也不是温和柔软,而是一种无机质——你怎样都好,与我无关。
“那会是谁?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除了他,谁会杀了知更鸟!不,等等,还有一个人。你说,是不是你,苍蝇!”牛十分激动。对于前几个来这里的人,知更鸟早已成为他们的主心骨,快乐果,难免他这么愤怒。
“你冷静一些,这种时候乱了分寸没有多大好处。”红雀冷冷的分析给牛浇了一盆凉水,“麻雀没有力气一个人实施杀害行动,所以他一定有同盟,但这个人,不一定是苍蝇。”
“为什么?”
“呵。”红雀看看苍蝇,“至少,如果是我,不会选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帮助自己。”
“所以你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这只是你的猜测。”
“就像你一样罢了。”
“不,红雀更有道理。”鱼儿打断了这没营养的对话,“苍蝇太胆小了——我曾经叫他处理一条鱼,后来他晕了一个下午。真要他动手,一定会出事。”
红雀初来乍到,却仿佛掌握了每个人的个性。
金丝雀捏捏云雀的手,笑了一下。红雀这枚棋,很是有效。
不止云雀和红雀,他也有一部分记忆。既然外面亦孤寂,不如此处,还有个可爱的小家伙愿意与自己相处。
云雀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这一夜,牛和鱼儿几乎是逼迫自己睡着的,而其他孩子,有些苦累了才肯睡,有些一夜翻覆,而金丝雀,毫无顾忌的睡了个大好。
待他起来,日上三竿,房里只剩他一人。
许是起得太晚?
“鸟儿审判!鸟儿审判!
麻雀杀了知更鸟,于是这次主角是麻雀。
知更鸟可爱而美丽,麻雀罪大恶极。
于此,鸟儿审判,判处麻雀死刑!死刑!死刑!”
金丝雀睁大了眼睛。
不对!不是他!
他疯狂的跑出屋子,跑向“墓地”。
墓地!
墓地!
墓地!!!
那不是墓地,那是鸟儿审判之地!
麻雀,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