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天晚上,杜挚带领军士将商鞅府门团团围住,商鞅更换行装,与众家眷偷偷从后门密道溜走,出门之后,一人趁夜躲躲藏藏,来到城门口,只等天明时分,混进出城的人群中借机出城。此时的夜空寂静无比,满天繁星在辽阔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像是在默默关注着商鞅此时的遭遇。商鞅躲在一个隐秘角落的废物堆里,透过肆意堆放的废物望着天空,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像这无声的星月一样与天地长久啊,哪怕让他不再眷恋人间繁华,他也愿意……
他望着满天星空,渐渐地睡着了。醒来之时,只觉得自己在一辆马车之上,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跌跌撞撞,自己像是置身一个坚硬的空间里面。他伸手向四周上下摸去,心想像是一个大酒缸,但是自己又是如何进入这酒缸之中的呢,而且还被人放进了马车上带走,自己不是在逃命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在自己的头脑中回旋着,好像自己这几十年的经历都如同一场梦幻,今日方才醒来。商鞅用手捅了捅上面的盖子,觉得并不紧密,又用了力气,“咚”的一声,把上面的塞子捅开了,一缕阳光突然照射进酒缸之中,刺得人眼睛生疼。
商鞅刚要钻出去,只听外面有人笑呵呵的说道:“公孙大人如何这么早就起来了,还不多睡一会儿。”商鞅也忘了自己逃亡的事情,钻出酒缸,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垢,对那人说道:“你是何人,我如何在这里?”那人说道:“商卿难道忘了自己昨夜被秦王追捕之事了吗?”商鞅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昨夜之事并非一场梦境,自己目前的身份的确是一个逃犯,想到此处,又不知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去留,心中陡然又紧张抑郁起来。商鞅喃喃问道:“你莫非是抓我去大王那里领赏的?”那人听商鞅如此一说,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确是带你到大王那里领赏,不过不是你家秦王。”商鞅问道:“那是谁?”那人转头笑道:“商卿莫非不认得我了?”商鞅见此人问得奇怪,不禁盯着那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一看不禁让商鞅惊异万分,“你……你是虞扬兄?”那人笑道:“总算你还不忘故人啊,也不枉我费尽心力把你从秦国给捞出来。”
原来商鞅微弱之时,投靠魏国相国公叔痤门下,虞扬当时也在公叔门下做食客。两人识于微时,相互交情匪浅,感情深厚。公叔痤病逝之后,商鞅到秦国觐见孝公,虞扬则不被梁惠王任用,转做了贩卖流转的生意,在魏国与秦国之间经商往来。昨夜商鞅逃亡之时,恰好躲在了虞扬的住所之外,今日清晨时分,虞扬早早的起床,命人准备马车出城,他一人转步四处走走,来到平日堆放杂物之处,微微看到里面有人藏在里面,于是拨开杂物,只见一人斜斜的躺在杂货堆里,睡的深沉。虞扬正在气恼,心想如何有人来到我家门前昏睡,想要上前叫醒那人赶他出去,又往那人脸上瞧了几眼,心中不禁暗自吃惊,看他的模样,不正是秦国的商鞅吗,只是他如何躲在这里昏睡,虞扬多次到秦国贩卖货物,与秦国官员上下也颇有交情,只是每次来到秦国,都不与商鞅交往,因此,商鞅也不知虞扬在秦国多时。虞扬从秦国官员口中也多少探听了些许消息,知道商鞅早晚不容于秦国,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来得如此之快,竟然让商鞅突然就出现在自己家门前,而且还是作为一个逃犯的身份。看着商鞅昏睡的样子,虞扬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心想,如今你是人人喊打的叛贼,却还睡得安稳。当下,趁人不注意,偷偷将商鞅放进旁边一个空酒缸之中,命人放在马车之上,同时又放了许多一模一样的酒缸,混人耳目。
出城之时,守门军士也不见如何森严,只是如平常一样照例检查了几件货物,虞扬也心中奇怪,商鞅如今已是叛国之罪,如何城内没有大肆搜捕,军士守卫如何又如此宽松呢?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逃出了城门。
商鞅听完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