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换上一身黑衣,用黑巾把脸蒙住,从围墙悄悄翻出去,避开园外的守卫,直奔潼关上来。到了潼关前,看到黑夜中几处火光闪耀,范兴悄悄得摸到一处火光附近,看到几个人正围在火堆旁吃东西,透过火光,能看清他们都是突厥人。
范兴找到一块大石头,缩身躲在后面,这石头距离突厥人只有一丈多远,那几个突厥人只是平常的牧民,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偷听自己说话。范兴在书房中已经想到,道路上那么多的突厥人,关门前肯定不能全部过关,必定逗留在关前,而突厥人带了那么多牛羊,没办法住店,所以只能露宿野外,此时看来,自己料想的果然没错。
范兴在幽州时,经常和突厥人打仗,为了便于探听敌情,范兴跟当地人学了突厥语,这时躲在石头后面,把这几个突厥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几个突厥人中的一个老者说道:“这潼关的气候可比我们乌兰乌德暖和多了,以前总是听人们说南方怎么怎么好,这次亲来,看到中原的富庶,果然不假。”
一个年轻人说道:“爹,谁说不是呢,如果我们能生活在这里多好啊,免得在乌兰乌德的时候总是饿肚子。”
那老者说道:“阿大你啊就是怕辛苦,这里是大唐的地盘,我们和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他们怎么会容得下我们这些突厥人,再说,我们这次是奉了郡主之命到长安去卖牛羊的,郡主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又怎么能背弃她呢。”
那阿大道:“是,儿子知道错了。”
接下来两人聊得都是一些家常,那老者说这次卖了牛羊,要买些礼物回去送给你们母亲,那阿大说想留些钱,回去后要请人到隔壁家去提亲。范兴躲在石头后面,没有打探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不舍得离开,想要再听这些人说什么。
那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家常,把酒壶相互递过来喝酒,过了小半个时辰,大家喝得差不多了,那老者说道:“阿大阿三,你们去把牛羊在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跑掉的。”
那阿大和阿三应道:“是,我们马上清点牛羊。”
那老者说道:“你们一定要仔细清点,这是郡主好不容易给我们凑齐的牛羊,如果走失了,郡主不责骂你们,我也要责骂你们。”
那阿大嗫嚅道:“我说郡主也真是的,我们的族人还在饿肚子呢,她却让我们把最好的牛羊赶到长安贩卖,我真想不通她在想什么。”
那老者道:“你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郡主是我们部族中最聪明的人,她让我们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我们只要按着她说的做就行了,你在抱怨,看我不打你。”
那阿大道:“但是族里现在那么多人在饿着肚子,牛马又死了那么多,我们回去之后也只能跟着饿肚子了。”
范兴仔细倾听这几个人的对话,接下去就听到阿大和阿三在清点牛羊,那老者在给阿大讲道理。范兴心想,这几个人可能是一家人,也可能是关系较好的人,他们是奉了一个郡主的命令来长安贩卖牛羊的。听阿大的口气,他对这位郡主不顾族人饿肚子而来长安贩卖牛羊心中不瞒。
范兴心道:“从这几个人的对话和李鑫的诉说中,突厥人似乎遭受了雪灾,牛羊死伤无数,很多突厥人会因此饿肚子。突厥人向来视牛羊如宝贝,但是他们一个叫郡主的人为什么不把牛羊留给族人渡过灾难,却要把牛羊贩卖到长安呢?”
范兴悄悄从石头后面溜走,那几个人都是平常牧民,没有发现范兴躲在附近偷听。范兴原路回到兰园,从围墙轻轻翻入,巡逻的士兵没有发现。
第二天,范兴早早地到潼关上,此时关门刚刚打开,关前已经聚齐了很多人,等到大门一开,人们争先恐后的涌进关来,守兵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