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卫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图纸,又看了看唐尧,就招呼着两人出了门,他脸上好像写着四个字:神秘莫测。
……
大江北岸,栗广之野,海内大派娲皇宫。
九条水龙卷连接天海,一位女子凌空而立,水龙卷贴着江面四散逃逸。
女子身上是一整块松松垮垮的红黑色粗布,腰间只用一根黑色腰带系起,长发全部束在颈后。她用力挥动右手的法器,以她为界,一道云雾飘荡而起,一眨眼间,以破竹之势从东至西弥漫开来笼罩了整片水域,直接将江水分割。
红衣女子的身影在空中闪烁三次,五条水柱砰然炸裂,落成一场短暂的暴雨,就在她准备对剩下的水柱下手之时,身后的水柱之中一道银光向上奔袭,耳边响起一阵凄厉的嘶鸣,银光又从上方雷云脱出,女子右手法器显出一根木杖的模样,木杖在空中虚点六次,银光犹如一道真实的闪电七折九转逃逸开女子的施术范围,身后不断响起惊雷般的炸裂声,银光却还是直直撞到了女子早已布好的云雾之上。
这织云布雨的奇术,自当是出自娲皇宫无上心经黄绫宝卷中的道法。
一声高亢的痛吟响彻江面,云无馀急忙捂住了玉卮的双耳。荣承双眼外翻,口颤白沫,面色涨青,勉强把整个头埋到了自己的衣物包裹之中。玉卮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满面冷汗,双目迷离,依在云无馀身上,随时都要虚脱倒下。三人已经无力顾及船夫,只能迷蒙着看到他七窍流血掉入江中,船只也开始吱呀吱呀地发出怪声随时都有散架的预兆,不多时,周围的江面居然浮上了一片翻着肚皮的鱼。
云雾的横隔将他们意外笼在了当中,虽然云无馀浑身颤抖冷汗直冒,他反而是三人之中状态最好的一个,半吊子的天心道体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但他体内造化功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运转到位护住心脉,修习真武剑诀所度练的剑诀真气也让他心神稳固。这一切只是那银光生物相隔数里之外的几声嘶吟,却已经远远超越之前虚此言师叔面对面的威压。
以撞击点为中心的空面,一道波纹激荡开来,下方的江面也因此掀开一道裂痕又迅速愈合。
嘶鸣声低弱,银光生物向江面坠去,身上光芒迅速暗去,但还未至江面又瞬间青光大盛,划出一道巨大的弧光向北飞去,突然它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虚空中一片大网开始显现又不断缩小,将她牢牢地捆在了中央。
“寒琼!你还想往哪里逃?”
女子的声音有种浑厚的穿透力,镇压住了虚空中无名元力的波动,随着名为寒琼的银光生物被制服,云无馀放松了身体倒了下去,意识依然清醒但是已经无力动弹。
红衣女子捧出一只水晶瓶,反向下一罩,银光生物显现成一只袖珍的白龙被吸入瓶中。女子回头,发现了下方漂浮的“鱼潮”与那孤零零的渔船,不由得轻咦一声。
……
巫山,娲皇宫,碧虚峰,广生宫,化曲阁。
同样临靠大江,娲皇宫与天微宗的格局大有不同。天微宗群峰从雍狐山开始纵向向南方延伸,随着一条大江支流穿行至西梁国境内又绵延至列明国边境。而娲皇宫群殿面对大江而建,广袤的原野三面被高耸的山脉环绕,整体建筑就像是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之上。善男信女若是想要从陆路而去,朝拜女娲娘娘,至少需要由外而内翻过三重大山,没有费上多月准备根本不敢动身。
玉卮与云无馀端坐在化曲阁之中,广生宫只是娲皇宫最外侧的宫殿。这多日的观察看来,曾经海内第一大派的称呼有些名不副实,宫中亭台殿阁重重叠叠好似迷宫,而宫外大多楼阁都建在山势险峻的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