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将他心中设想的人选提出来,得到了东林智囊汪文言的大力支持。帝师孙承宗想起前些时候天启皇帝上课时说过的话,觉得这位姑娘能引帝向善,而且对自己极为敬重,她若能为后,也是社稷之幸。
然而让王安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宫之后,去给张嫣报喜的时候,遭到了对方的断然拒绝。
“王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心有所属,绝不会嫁人的。”
王安在后宫能够成为太监之首,也是心思玲珑之辈。听到张嫣“不会嫁人”,又看到她与韩晴之间眉目传情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她“心有所属”的对象。
作为深居宫中之人,王安当然知道这世上风月之事不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太监,太监与女人,女人与女人,也都有同样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寂寞的嫔妃宫女之间假凤虚凰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太监和宫女之间可以公然“对食”。这些事情,对于王安来说,乃是司空见惯之事。
他见张嫣目光坚定,知道再劝也没有用,顿时倍感遗憾,如此合适的人选,居然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了皇后的大位,真是匪夷所思。
次日,刘太妃召见王安,询问他选妃一事的安排,闲聊之中,王安向刘太妃说了张嫣拒绝参加选秀的事情。
刘太妃十分惊诧:“这世间,还有女子不愿意做皇后的?”
王安叹道:“那张嫣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是拜了江湖中人为师,一身武功高绝,堪称万人敌。因此也沾了江湖习气,对朝廷爵赏并不十分看重。”
说着,他细细讲了当日移宫过程中,张嫣展现出来的武力。尤其是后来慕容强犯阙,禁军几乎完全无法阻拦,要不是张嫣与他缠斗,也没有周遇吉发炮击杀慕容强的机会。
刘太妃听得惊心动魄:“这样说来,福藩竟然勾结江湖人士,企图刺王杀驾!若不是这张嫣,就要被他得逞了!”
她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问道:“若是福藩手中还有这样的人,再来犯阙的话,没有张嫣,禁军能不能格杀刺客?”
王安低下了头:“慕容强这样的人,据说江湖上也是极罕见的。但是若是真有这样的刺客犯阙,没有张嫣护卫,只怕陛下的安危也难以保障。所以老奴才想方设法,将她留在宫中。”
刘太妃怒道:“禁军当真是一群废物!”她想了一会,又道:“那这张嫣还需好好笼络才是。你说她最近与陛下甚是投缘,又怎么讲?”
王安在宫中各处都有眼线,对天启皇帝和客夫人的活动了如指掌。他详细讲了张嫣帮天启皇帝制作木鸟,将孙承宗比作汉之孔明,让天启皇帝热情向学的事情,还有张嫣前些日子对客夫人不假辞色的表现。
刘太妃沉吟许久,说道:“本宫看来,这张嫣也是极为合适的皇后人选。她性格刚直,懂得敬重贤德之臣,又不畏奸邪之徒,这固然难得。更重要的是,她与陛下投缘。”
“想当年,王皇后和本宫论德行,论品貌,都是顶尖的。可惜就是不得先帝宠爱,才让郑贵妃那狐媚子兴风作浪……”
王安静静侍立,听着刘太妃抒发感慨。
刘太妃突然一拍扶手,断然道:“这张嫣乃是上天所赐的机会,不可放过了。本宫做主,你去与她分说。若是她愿意参加选秀,本宫许她不与陛下圆房,且可以在宫中与心爱女子自由来往。”
王安大吃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妃娘娘,这……”
刘太妃冷笑道:“你放心,她现在只是年纪轻,才这样轻视国家名器。等她当真成了皇后,体会了母仪天下的权柄之后,自然会处心积虑,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