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长个的。思特里克兰德（《月亮与六便士》主角，原型是保罗·高更）这种人大约也只能活在小说里，在现实中可能还没及学会画画就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巴黎街头了吧。所以我也只能对方文静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这种抖机灵的话，说了和没说一个样，但又说了总比什么都不说地好。总不见得要我去打击一个还在享受大学这段人生最后美妙时光的小女孩吧。她还小，一些道理她以后自己会懂得的，就像她终有一天明白了卡文迪许为什么在见到木戎他们的表演后会潸然泪下一样。
卡文迪许想拿手抹去眼泪，然而也怪木戎演得实在是太好了，仿佛卡文迪许真见到了那天同哥哥圣卡多拼死护着自己的师父。回忆的痛，像一点星火渐渐吞噬了整张白纸，烧灼遍了他的周身。本还能微笑着落泪的他，最后竟是捂面恸哭了。那些同圣莲娜相处的日夜一下全都大雨般滂沱地倾泻下，止也止不住，和那天在他长大的小木屋里通读完师父的日记后跪地长哭时一般无二。自从击败了圣卡多，为艾雷泽亚大陆带去了永远的和平后，卡文迪许已有近十个世纪的时光没有这样彻底地哭过了。
众人起先以为他只是给剧中的情绪感染了，后问了一圈排除了有人欺负他的可能后，都一起纷纷安慰他。方文静也拿出纸巾为他擦泪说：“没事的，都过去了。”虽然现在她对于卡文迪许的悲痛还是一头雾水。
“谢谢，”卡文迪许揩着涕泪，尽全力地止住肺部的抽搐，伸手拉住方文静的手道：“我好多了。就让我来演卡文迪许吧！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方文静讶异而出神了一秒，忙回头问周边道：“剧本！剧本谁手上有？”
“这里有一份多余的。”不一会儿，人群中就递来了一份自打印出后就原封未动的纸质剧本。
方文静把它塞到卡文迪许的手里，对他说：“这是剧本，你先看着，把台词记下来。然后到打戏的时候再对动作。”而后略有些娇羞地把手从卡文迪许的五指中收回。
卡文迪许怀着和他十岁时从师父手上接过第一卷羊皮书时一样的心情，急切地翻开了不过9页却浓缩了《艾泽雷亚大陆》大部分内容的剧本，像是在星光下研读师父写的《创世录》一样认真地读了起来。
不知为何，卡文迪许自来到了这里之后，虽见到了比艾雷泽亚大陆有意思得多的人和事，但心里总觉得像黏着一团郁结的雾，呼吸中都带着一种不可言说地压抑。他起先是疑心是这里的魔力场太弱导致自己总打不起精神的缘故，后想起自己在冥界给剥下一半灵魂后也没有这样的感觉。直到某一个他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的夜晚，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已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究竟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