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给卡文迪许搞砸的午饭过后,两个星期过去了,方晓慧再也没有登门拜访过。其实她在第三天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叫住了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我实在是没脸见她再加上我也说不出话来,就像是碰见瘟疫似的,飞也似的逃走了。
我们的关系又回归到了之前的见面时的点头之交。
对我来说,还挺好的。反正我恋爱的心早在大二上,那次惨烈的告白失败后就死了。何况,现在有了个更严重的问题横在了我的眼前:
我现在相当于是一个人伺候着两个人的吃住,花钱就跟手游开了两倍加速一样,我银行卡上那点微薄的积蓄终于在昨天的下午三点、付完超市买的菜后掉到三位数了。这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已经又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该死的工资还是没发!
我觉得我必须找我的经理严肃且认真地谈一次了。
然后就有这一幕——我壮着胆子敲了敲其实是开着的经理办公室的门。
何经理四十出头,国字脸,八字胡,上班时候总一身蓝西装配白领带,无论何时何地都爱把弄左手上的那块瑞士名表。我听同事私下里说,这贼子还在外面包了一个嫩模当二奶,不知真假。而他的结发妻子,在二胎政策彻底放开后,在年初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满月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都收到了他送的散装徐福记。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背对着门,高背椅上只露出他圆圆的一个头来。听他的口气,电话的那头多半是她的“老婆大人”。他一会儿问“老婆大人”要不要下班给她买点补品回去,说看她最近脸色不大好,怪心疼的,一会儿又问他们女儿睡觉的时候乖不乖,然后还长长地感叹了一下公司这边忙的要死,中午都没办法过去陪她们母女二人。
他办公室里连张给人坐的椅子都没有。我在地上站了足有快二十分钟,他才转过身来,见是我,一脸热情地说:“小黄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把我来的意图给他明说了,末了还添了一句:“我上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呢。”
啊,读者朋友们,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因为房东大爷不来催房租了就故意欠着不交的,实在是因为我真的拿不出钱了啊。
何经理听了我的话后,沉吟了一会儿,道:“小黄啊,你的困难我已经了解了。是这样的,公司去年成立了一个大项目,已经砸下三百万下去了,效果你也看到了,一期的美术资源什么的都已经做好了,只要再加把劲,三五个月后就能首测了,年底就可以正式运营了。现在公司的主要困难是资金周转这一块,银行那边的贷款一直没有给批复,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只能不断地去给银行的沟通,争取早日把这钱拿到手是吧?小黄,我知道你来公司的也有两年,算得上是老员工了,为我们公司的发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也知道像你这样的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公司里还有不少。这些公司都看在眼里。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公司渡过了目前的这个难关,公司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贡献,一定会给你们每个人按工时、按贡献、按能力涨工资!你也可以把先把这话给大家伙说,就说是我说的。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其实不瞒你,我也有一个月没拿到工资了,但我没有抱怨啊。这样吧,你要是实在缺钱用,我可以先以个人名义借你个两千,你什么时候方便还我都行。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当时已经站得很难受了,又听到能涨工资(那可是我心心念念了一年半的事儿啊。自上次象征性地涨了三百后,我工资条上的数字就再没有动过,还是不多不少的五千四),当即放下了讨要工资的想法。至于何经理说的借钱的事儿,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借钱容易还钱难”。于是歉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