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严肃地坐在了卡文迪许的对面,道:“你说你对我用了摄魂术?”
卡文迪许道:“啊……是,但对你的身体是完全无害的。”
我脸上的黑气更重了,如提审凡人似的道:“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说!”
卡文迪许见我是真的生气了,就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了事情都告知了我,说:
我下楼见到方晓慧时,她已经不哭了,但依旧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像是教堂里石刻的圣女像一样。那样的眼神我曾见过一次,在阿尔卡纳城,在卡扎罗娜大姐听闻到丈夫的死讯三天后遥望远处昏暗的苍穹时,她的双眼也和她一样全是枯萎的白。我收回要递出去的玫瑰,我知道红色不该在这时候出场。于是我又用魔力变出一支陶笛,在和她同级台阶的另一边坐下了。我在师父那里修习的时候,也会学会了她常吹的那首来自异乡的曲子,名叫《远方的迷途的旅人》。它哀而不伤,在我心烦意乱,甚至感受到绝望的时候它总能让我的内心感到碧海蓝天般的平静。
曲罢,她没有转头看我,也没有说话,但她眼中的白色开始有了些许活泼的色彩。我知道她听懂了这曲子的味道,就收起了陶笛,然后拿出玫瑰,递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骑士礼说:
“我的美人儿,外地风凉,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到我的府上一坐。虽没有美酒与美食相待,但有我的一片热心,我很愿意倾听你苦涩的泪雨。”
这话是我从小说里现学来的。
她盯着我的面庞,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
我也只是等着,因为我知道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果然,她破涕为笑了一下,听着像是咳嗽。但我肯定那就是笑容。
她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了玫瑰花。然后跟着我进到了房里。
我本想着在窗户那边的桌上点起两根蜡烛,然后在把冰箱里的火腿拿出来,凑合一下也能有点烛光晚餐的意思。可还是棋错一步,因为走的时候忘了把我,啊不,我的身体给藏起来,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四仰八叉地横在客厅里的“尸体”。
我只好干笑道:“哈哈,我这堂弟真是,竟然在地上睡着了,可能是在波西米亚习惯了。你等一下。”然后就把我自己给抬到了沙发上。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最后在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了。等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小声地问我:“不好意思,能帮我下去买几瓶啤酒上来吗?”
啤酒是什么?我当时对于酒的概念只有酒馆的大妈自己酿的葡萄酒和出海时船员爱喝的朗姆酒,不过我好在我认得这边的字(你还没厉害到可以自己创造文字的地步),在冰箱里见到过带有啤酒两个字的金属罐子,就拿出来给她看,说:“是这个吗?”
她接过一罐,说:“谢谢。”然后拉开了罐口的把手,扬脖一气全都下了肚。
隔着空气我闻到了啤酒散出的清香,和我以前闻过的全都不一样。于是我也有样学样地拉开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小口像是火山喷发了似的往外迸出了白色的泡沫,吓得我两手一抖,一整罐的酒被高高地抛起后哐当地打在了地上,究竟是没碎。
大概我的滑稽举止逗乐了她,她的脸上终于裂开了春天般的笑容,咯咯的笑声像是我和师父生活的村子底下河水在春天破冰的声响。然后她把滚到脚边的罐子递到了我的手里。掂着这重量,还好,罐子里的酒还剩不少。
我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拉来了张凳子在她的面前坐下。
我有了刚才的惊吓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鼻子凑到上面仔细闻了闻。我以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