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四天的颠簸,莱恩和雅儿维尼终于到了属于赫克利斯公国范围的土地。
公国的田地被开垦在城墙之外,春季的田野被播下了种子,抽出嫩芽,一片碧绿。田野之间,农民顶着阳光,辛劳的清理着与作物抢养分的杂草。
河流看不见源头,缓缓穿过田野,穿过公国,流向同样看不见的远方。
“土地都是那些小贵族的,他们雇佣贫民或者干脆购买奴隶为他们干活。只有少数可以称作农民的人能从大公的手里拿到田地的使用权,当然这种人每年要交税相对重一点。”莱恩坐在马车上,和初次到来的雅儿维尼交流着。
“赫克利斯大公这么会剥削人的吗?”长远的路途让雅儿维尼整个人懒洋洋的,她扭动着身体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说道。
“土地可是免费租赁的。”莱恩说,“给肯工作却吃不上饭的人多一条活路而已。你不要总是有人要,公国外围难民的数量可不少。”
说话间,马车靠近城门口。雅儿维尼发现赫克利斯公国的城墙并不像一路走过的城市那般破旧古老,甚至有些墙面上可以看出是新砖刚漆。
“紫荆花好久没有经历过战乱了,十几年前的亚尔特兰也只能在边疆城市晃悠,根本打不进来。”莱恩看出雅儿维尼的疑惑,笑了笑说,“很多城市以为再也不会有战争了,慢慢撤去了城市中的防备力量,尽量减少开支。可父亲不这样想,他从战场上下来的,比任何人都看重安全。在起初公国发展不好,没多余的钱的情况下,他都保持着五千人的军队力量。如今经济稍微发展起来,就开始从头翻修城墙,不停的扩充军队。”
莱恩出示了族徽,马车在城门守卫毕恭毕敬的眼神中驶入公国。
“可你父亲的公国好像并不注意形象嘛。”雅儿维尼忍着简陋肮脏的街面,嘲讽的说道。
“这个可就难管了些。”莱恩说,“其实哪座城市的外围都是这样的,你前几天都是匆匆路过没有仔细观察而已。难民平民们只管自己有饭吃能活下去,哪里会在乎脚底是否干净。”
“只要能活下去,有些人能干任何事情。”莱恩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按照我父亲给我讲的故事,这片公国,在他到来之前的样子可更加不堪。”
“好吃懒做的流民,亡命之徒,鸡鸣狗盗之人,同流合污的官兵,仗势欺人的小贵族,碌碌无为只晓得混日子的前任城主。”莱恩微笑道,“都是被我父亲镇压下来的。穷苦之地刁民辈出,律法无法正常实施。对付这种情况,还是暴力能够解决问题。父亲第一次进去后不久出来,第二次再进城门带着一支军队,杀得城里所有人胆战心惊,养出来的毛病就少了。”
“也不知道爱德华皇帝是不是有愧于心,居然默认了父亲的做法,屁都不放一个。”
马车夫装聋作哑,恨不得用棉花塞满自己的耳孔。
“看到那个行刑台了没有?”莱恩手伸出窗外,指给雅儿维尼看。
行刑台就离集市不远的地方,偌大的刑台上,只有一个刑具,断头台。
断头台高约四米,刀呈梯形,刀刃斜向,被擦得剔透,如悬在半空的镜子。这么多年过去,寒光丝毫不减。行人低头匆匆走过,目不敢视。
“我小的时候,这东西的使用频率还是蛮高的。每天清晨,父亲就抱着我站在台下,和看热闹的平民混在一起,看那个铡刀一起一落,人头就从承颈圆孔与身体分开,脖子开始飙血,眼睛再也闭不上的人头滴溜溜的在台上滚个几圈……”
“不用描述的这么详细。”雅儿维尼眯着眼睛说。
“哦……”莱恩闭上嘴,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可能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