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不得所解,正欲反身一观,忽然身子一软,头脑昏沉,带着怀中的白衣女子轰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白云悠悠,长天依旧,春鸟飞过,高声叫来热流,太阳也逐渐散出热浪,夏天即将到了。
南际山上此际狼藉一片,鲜血残肢掩埋了草木,顺着山脚缓缓流淌,染透了本沉静的中州大地。
站在南际山巅向下看去,幽冥深渊中只有一片空蒙,其下不知多深,其间不知多险,只有黑雾缭绕经久不散,隐约间,仿佛有妖兽翻滚咆哮,阴风阵阵,又夹带了引灵的嘶吼哀鸣,听得路人叹息,行客悲伤,只道天下冤屈尽付与此,却无奈其间多有传说流传,让人望而却步。
不知多少年间,多少江湖豪客,大侠枭雄为追寻长生之谜下入此地,但却再无一人能折返而归,尽皆化作尘土随风消散,凭添了幽冥深渊中凄厉阴魂,不得超生,又因莫名法则而不能超脱,无奈只有在这里浪迹游荡,吞噬着每一个妄图长生而下来的人。
说也奇怪,自南际山向下看幽冥深渊是漆黑一片,烟雾迷蒙,但此际韩湘缓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又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有春鸟飞过,有白云悠悠,伴着艳阳,照耀着这方枯骨荒败的世界。
韩湘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是在这次睁眼时,他竟感觉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一般,丹田中的内力再度饱满充盈,周身因争斗撞击而产生的伤势又复痊愈,只有几块破布堪堪包裹了躯体,平躺在这片孤岛上,伴着身后的木屋,孤单寥落。
他忽然觉得手中一软,忙扭头看去,只见一片血衣映在眼前,内里包裹着一副绝美的躯体,白嫩无暇,迎着艳阳,似仍有丝丝血迹挂在面颊上,但也难掩仙子绝色。
她的手正被韩湘拉住,与他并肩而躺。
韩湘手中稍一用力,手中软腻温滑,柔弱无骨,仿佛绸缎浸了温水一般搭落在手心。
他心中竟不由一阵悸动,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安详的沉睡在自己身边,脖颈的伤口也自愈合,再没了半丝的痕迹,白皙一片,只是脸色略有苍白,惹人怜惜。
韩湘心想:“若是能这般与她共眠一生,该有多好?”
白衣女子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嘤咛”一声,手指轻动,已缓慢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长天复蓝,枯草依旧,白骨耀着身边不远处的溪流,映着阳光霎是美丽而又恐怖。
她忽然觉得手中一热,转头看去,正与韩湘沉醉的眼睛相对。
目光交合,因先前共沐金光而心意渐通,各自明了了对方眼中的羞怯与茫然。
她毕竟是大家小姐,哪里与男子有过这般肌肤接触?一张俏脸儿霎时红霞满布,心头“嘭嘭”直响,猛地抽回被韩湘紧握的手,挣扎着站立起身。
韩湘也自站起,不无尴尬的挠着头,复看向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妖兽巨龙?哪里还有什么阴灵黑雾?
艳阳蓝天下只有涓涓细流缓缓流过,合着春日暖风,带着谷内枯骨与枯草上的腐败气味,盘绕了孤岛再向南去。
其上一个木屋呈破败之色,孤独的立在那里,任凭风吹日晒,木门半合正对着西方。
白衣女子眼中迷光渐盛,低声道:“这里是哪儿?不是幽冥深渊吗?”
韩湘听着那轻柔温软的话语,不觉一阵痴迷,又在她缓缓投来的目光中复归常态,尴尬的挠了下头,道:“应该是幽冥深渊吧,只是不知道这里竟是这般空旷寂寥?哪里有外人说的恐怖阴深?”
白衣女子也是点头,似突然想起方才的猛兽妖怪,阴灵鬼物,不自觉低头向身上看去,只见白衣染红,血垢凝结,让一身轻裳再难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