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诡异的石洞逃出来之后,后面的事情一点都记不清了,记忆停留在烛台砸落,四下昏暗,我扶着棱角突兀的石壁茫然乱撞的那一刻。不住发颤的五指滴着鲜血,失血让我精神恍惚,头脑眩晕,眼皮沉了下去....
待我苏醒,却发现自己又躺在另一处石室中,烛台的光亮温和柔静,看不到闪烁的光影,只觉得后背冰凉发寒。我猛然坐起,抬起手腕,并没有看到被刀划破的血口,手掌里外也没有血迹,我将袖口向上臂拽了拽,还是没有发现割破的痕迹。纳闷之余,我将两只手臂的衣袖几乎撑到肩头,使劲甩了甩,终归还是让我大失所望。
我缓缓小心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腿脚手臂,脑海中浮现骷髅人奸邪狰狞的面孔,皇家禁卫军半瘫呆滞的脸庞,还有祭台涌动流窜的鲜血...各种匪夷所思的场景一股脑儿全闯进了我的大脑。
此时,我宁愿看到被割破的经脉,滴血颤抖的手臂,也不愿相信自己还实实在在活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回想之前发生的诡事,那场面实在是太过逼真,以至于怀疑现在的我是不是真的我,是在梦中还是在什么鬼地方,难道是魂儿飘到了这里。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哎呀直叫唤,看来是真的没有在阎王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转头四下打量,这间石室并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正是我寻找铜镜的那间石室,神池就在我的身后。
这让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先前晕乎迷神之下,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我拽出了石室,醒来之后躺在祭台上,和头骨开裂的骷髅人瞎扯了半天,什么祭血月,复活之类的言辞,当时一定是疯了头脑,但总觉得这又是真的,因为我找不出那是梦境或者幻觉的理由。
我呆立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神池,一眼就看到了腰铃,就是这个东西发出的声音让我神志尽失,差点飞了魂儿。
想到魂飞魄散,我脑海中猛然想起了关于腰铃的一些传说。不得不说,陈老爷子看上去虽然像个糟老头子,无所事事,整天除了吧嗒烟锅子,就是不停地打盹儿,但是他脑袋里的墨水超我十万八千里,我知道的东西,几乎全是从他的破书馆和他的口中得来的。
外人了不了解他我不清楚,但是我打小就在他的书馆串来串去,也是唯一的一位常客,总觉得他是有故事的人。而陈老爷子也不撵我,当我是亲孙子似的,刚开始还板着长脸假惺惺教训我应该多学习《人民歌颂******》、《烧鸦片的林则徐》,甚至《煤油是从哪里来的》等等国语课本中的文章,看这些没来由、瞎扯淡的书籍有个屁用,长大肯定没有出息。
而我并不吃这一套,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歌颂毛主席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我一个。渐渐地,陈老爷子也不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任凭我在他的书馆里晃荡。但凡有不懂的地方,我都会去问他,起初还不是很乐意解释给我听,到后来越讲越兴奋,烟一锅接着一锅,弄得书馆烟雾缭绕,怪不得没人愿意来。
其实,这只不过是陈老爷子的激将法,嘴上说得紧,心底里倒美滋滋的,我懂,他也懂,只不过谁都没说出口,要不然他费尽心血开个书馆做什么,当然希望有人光顾,听他谈天说地,道古论今。
关于腰铃的传说,我在记载巫师的羊皮册子上并没有读到详细介绍,只是说腰铃作吟,人非人,物非物,神灵不辨黑与白。起初我以为这段话的意思是腰铃作响,可能会改变万物的某些特征,连神灵也不例外。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是这么个意思,于是去请教陈老爷子,他正躺在枣木椅子上打着盹儿。
陈爷爷?我连续喊了好几声,还不敢太大声,怕惊到他老人家,陈老爷子这才慵懒地从吱拗的躺椅上坐起来,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