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透过窗棱暧暧的晒在房间的床上。梅芹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睁开眼,茫然的环顾这陌生的地方。屋内北面依墙立着一套双门衣柜,看成色又老又旧;门与窗户朝南方而开,自己躺着的床,头东脚西的安放。
梅芹在床上稍微动了一下。突然,一阵撕裂的痛,让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了一位怀里抱着一名婴儿,一条长辫子拖到腰部以下。正低头“嗯、啊、呀!”的逗着怀里的婴儿。一见梅芹正在床上挣扎想起来。连忙,“啊啊呀呀”的走到床前。将怀里的婴儿,递到梅芹手上,并扶她靠在床头上。对梅芹“啊啊呀呀”又比又划。相不到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却是一名哑姑。
梅芹热泪盈眶,接过婴儿,谢了哑姑。便细细端详,知是生了儿子。见儿子小嘴一吸一吸,知她饿了,便解开上衣,喂他吃奶。她凝视着怀里的孩子,相貌极相白易石,双眸黑黑,一张虎脸英气逼人,不由想起惨死的丈夫,心中一阵彻苦,鼻子一酸,悲从心来,一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正所谓母子连心,那儿子似乎知道妈妈伤心,便停了吃奶,望着妈妈的脸,“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梅芹喊了一声:“我的儿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母子二人,哭作一团。
此时,哑姑端了一碗鸡汤进来,见此情景,不由也眼泪汪汪。“啊啊呀呀”老半天,才劝住梅芹,手中鸡汤也已冷。
哑姑见鸡汤冷了,复又拿回去重新热过,又端了进来。
梅芹见她进来,抱着孩子挣扎着要行大礼。
慌得哑姑差点洒了手中鸡汤,连忙扶住她,“依依呀呀”地对她直摇头。
梅芹一脸感激地接过鸡汤。哑姑看着她喝完,便收了碗,竖起大拇指,笑容满面的出了房间。
此时,孩子在她怀里,也沉沉睡着,她便把儿子放在身边躺好,盖上被子。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哑姑又端了一碗鸡肉面进来,让她吃下。
梅芹这段时间历尽磨难,见哑姑像亲人般对她,心里万分感动。
吃完面,哑姑收了碗筷,暂时放在一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坐下拉着梅芹的手,“依依呀呀”指指天又指指地,又指指路边的柴房,又是做抱婴儿状。
梅芹看了半天,才大致上弄懂。
原来,昨晚,哑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像是被人重重的一推,惊地她陡然坐起,向外一看,不得了,自家对面路边的柴房,火通通一片。像是柴房走火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穿上外衣,匆匆忙忙地赤着脚,往厨房提了一桶水,便望柴房赶,待到了近前,火光一下熄灭,小木屋好好的并无异样。哑姑心里奇怪,明明看见火光耀眼,怎么会……。
心里不放心,便回房掌灯,往小木屋,看个究竟。
推开门,进去举灯一照,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站在原地,大张着嘴,喘不过气来。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妇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脚下一团肉乎乎,浑身光溜溜的婴儿,小手小脚正在乱蹬乱踢,还连着脐带。在那儿“哇哇”大哭,哭得脸色发紫。想必是哭了很久,只是自己耳朵听不到而已。
哑姑回过神来,心里想,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刚学剃头,偏又碰上个牢骚胡。叫我怎么办啊。想归想,总不能见死不救!
遂壮胆。蹲下去推了推那人,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又探探鼻息,还好鼻息均匀,只是一时昏迷。
遂回房拿了剪刀,放在灯火上烤过,剪了脐带,怕婴儿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