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心中热气一冲,希望又如烈火一般熊熊燃起,眼中精芒一闪,盯视着奄奄一息的田语,暗自想道:“这病虽然不是我给她安上的,可这病发却是完全因我而起。我若不救她,她便必死无疑。就算她不是关乎韩先生安危的人质,是个平凡之人,此番遭难,我也不能熟视无睹。黑衣人传我《玄阳真经》,我再传给旁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念想之时,那娉婷人影仿佛已化为昔日的小梦,脸色惨白,虚弱至极,更让他决心一定,再无悔改。立时将那铁拳锤向桌面,将那大夫震得凌空一抖,喝道:“大夫,你给我开药去吧,三天之后,我必保她无恙!”
大夫定了定神,道:“好,我这便开药去,至于这药钱和出诊费……”
秦枫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文不剩,霎时心灰意冷,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了下来,呆呆立在了原地。一腔壮志豪情,竟被这个钱字消灭的无声无息了。此刻万念俱灰,痴痴自想:“难道让我现在出门去找个有钱的大恶人?天大地大,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的啊。老天爷,你非要逼我去抢吗?”叹了口气,接话问道:“钱,可不可以宽限几日?”
大夫闻言一怔,摆了摆手。
“不能吗?”秦枫心神一紧,感觉无计可施,已被逼上了绝路一般。
谁料大夫续道:“不是不是。前几日有个老太太无故给了我一些金块,说看到谁人付不起药费,那便以之抵过。我还纳闷,前些日子她还要凑钱买药,怎的如今却这般阔绰。不过见她好意,便欣然收下了。嘿嘿,少年郎,你的运气不错啊。”
秦枫听他一席话,顿时心神俱颤,目瞪口呆,只觉喜从天降,妙不可言,呆了半晌后,哈哈一笑,激动叫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那个老婆婆!”当下,又把大夫抓回医馆,便如来时一般如法炮制,取了药材,又急忙赶回客栈,借了伙房一角,把那些药草按照吩咐一一煎好。而后盛在碗里,将田语扶在床边,悉心喂她服下。
田语虽然神智沉沉,但是触觉仍在,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唇齿翕动,服下药汤时,偶尔有一些药水流下嘴角,顺着如雪一般白皙的肌肤滑落。秦枫便急忙拿起那块红色手帕,为她小心擦去。
深夜时分,秦枫不敢合眼,寸步不离地守在田语身边,生怕她有什么不测。夜空璀璨,星月沉沉,今天的夜景十分美丽。可是秦枫却坚守在屋子里,门窗紧闭,不敢让一丝流风钻孔吹入,免得让田语再次犯病。
时光恍然,转眼已到黎明。秦枫急忙又煎了一碗药汤,正欲喂田语服下之时,却见她柳眉一皱,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咳嗽了一声,美目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散出虚弱的光芒,望向了秦枫。
秦枫见此情景,心中巨石落地,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全身一松,如蒙大赦。将那药汤放在桌上,欣然笑道:“你终于醒了!”
田语美眸一眨,看了自己一圈,玉手一撑床沿,便欲动身,可怎奈浑身酸软,酥麻无力,胸中恶气翻涌,大感烦闷,看到秦枫后,更是怒气一起,眸中满是怨恨,嗔道:“你,你是恨不得我醒不过来吧。”
秦枫甚是尴尬,叹了口气,脸上现出自责之色,皱眉道:“让你淋风,点你穴道,皆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田语黛眉紧锁,似是凝着无尽忧愁幽怨,见秦枫双目低垂,话音诚挚,心中一软,叹道:“罢了,说到底,还是我身子太弱了。怎么,你叫了大夫了?”
秦枫点了点头,苦笑道:“你晕倒之后,可把我吓得半死。我叫了大夫,买了些药,煎完之后喂你服下,你才能醒得过来。”
田语美目一阖,苍白的嘴唇泛起一丝苦笑,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