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是辛无名。
原来他们下山之时,段延俊想那高承天身体孱弱意识消沉,今日能调动这么多兵力上岛,必然是他的儿子高云龙。而高云龙以为请到了芊眠蛰郎而志在必得,必定高府内人手虚空,便要去高府先将高承天抓了,兴许在双方对峙时能派得上用场。
辛无名曾假装芊眠蛰郎去过高府几次,便让其他人先回龙月听香救急,自己一人独自去抓高承天去了。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辛无名一脸淡然地越过众将士来到最前面,对高云龙道:“我是段家的朋友,姓甚名谁也不必告诉你。人我会放,但先得你将各处士兵遣离龙月岛,否则我便要请你父亲去段府里面呆些时日了。”
高云龙又急又怒,大骂道:“哪里来的蛮人?无耻之徒!竟然胁迫重病在身的病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放了我父亲!”
这边的庭羽和文宣听他辱骂自己师叔,两人气得非要上前教训高云龙。辛无名向他俩抬手制止,对自己手中抓着的高承天道:“老兄啊,你这儿子教的太嚣张了。我若是你,也会被气得这么瘦!倒是镇南王爷人不错,不如我们都去他家做做客,住一阵子吧!”说着手上一使力,一提气便拎着他从马上直接飞跃到了段家这边。
段延俊上来扶着高承天,道:“高兄,今日对你多有不敬,主见谅!”
高承天已比前些日子更消瘦萎靡了,身上弥漫着一股死尸般颓废的气息。他抬起头来看看龙月听香前站着的八人,又看看一边横眉冷目的庭羽,垂头良久,才抬头对段延俊缓缓地道:“总之你赢了,我再没力气与你斗下去。”
段延俊道:“我并非要与谁斗。这些年来,我只想找个安静地方,与家小安度一生便可。”
高承天颓然地道:“罢了!算不清了。”
庭羽欺近他,道:“今日之事,你逃不了干系!过往又有多少人命,多少血债,你一句‘罢了’就算完了?”
段延俊对他道:“小羽,不要追究了。”
高承天却转脸看着庭羽,露出黄齿凄然笑了一下,道:“我反正逃不了,早些年便已落在你手心。我今天这情状,是你最想看见的吧?”
庭羽冷着脸,盯着他一字字地道:“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
高承天叹了一口气:“是。怪我当年杀错人。”
庭羽冷冷地道:“即便你杀的是我,丁澜也会这样对付你。”
高承天默然,看着他的脸良久,才幽然叹道:“明里一块玉,暗中一把刀。有谁知你这端庄的身相之下,藏着一个夜叉?”
庭羽听了,讥诮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脸走开,再不屑见他。
高承天怅然站着,回头对高云龙挥挥手道:“都退回去吧!”
高云龙心中万般不服气,却也只得命众将士退下。没多久,原本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只剩下一些侍从留守,海风再次吹了过来。
高承天望着那潮水般缓缓退去的士兵,突然转头对段延俊道:“我能再看一眼玉露的女儿吗?”
段延俊听他这话中流露出十分的渴望,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已是挨一天算一天,或许他自己也已意识到时日不多了。于是段延俊回头对恪文道:“去把玲珑带来。”
段恪文犹在看着退去的兵,心中极大畅快,听得父亲一说连忙便往行宫内走去,走了几步他又跑回来,凑近父亲身边小声地说:“爹,你是指小昭吗?”原来他想起上回小昭冒充玲珑之事,连忙又多问了一句。
段延俊简短地道:“不,玲珑。”
恪文点了点头,连忙去了行宫里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