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不行,露馅了,更完球。”
此刻那满载工匠的海舶已扬帆起航,海上隐约见一艘别致的纲船,由远及近,船头站着个凶神恶煞的人。
冷大愚慌了神:“只好如此,去去,快带兵哥去换了行头!”
冷嘉禾也不顾其他,拉着李未奢出了滩涂,进了附近一渔民家里,寻了套像样的青蓝袍,蹲下帮他穿上灰绒翘头裂地靴,腰间环扣红丝绦。
又端来热水服侍着他擦洗了血污,给他梳理了发髻,裹好浑青的头巾。
一切毕,冷嘉禾定睛看着他,洋洋得意:“嗯,像点样了。”
李未奢自幼没了双亲,哪里来的这般服侍,闻着冷嘉禾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浑身酥麻。
这女子麻利,复又拿过他的鹰松古锭刀,入了鞘,放在一旁,递过来郎中落下的药箱,轻声去劝:“哎,将军,你呀,和家弟一个性子,认准了,怎么说也不行的。明知是龙潭虎穴,你偏要去。现在扮作郎中,能脱身了?个么,这刀我帮你保管。嘉禾等你回来。”
看着冷嘉禾的云鬓略散,李未奢心绪难平,念起和她一样乖巧的晏久龄,见外面的冷大愚一个劲地冲这边张望,纲船也已靠岸。
二人欲出渔家,李未奢拦住她:“嘉禾,就别去了,恐那些贼人生事。”
于是他大步向前,冷嘉禾站在门侧小声提醒:“喂喂,你是郎中,不是将军,走路慢一点呀。”
从渔村的林子里出来上了滩涂,李未奢努力的回想着先前在晋城见杏林子医治病人的场景,又盘算着怎么找到越山魈,心乱如麻。
但见岸边停靠的那艘纲船,体量也不小。
船头、船尾各站着几个水手,为首的是一个黝黑精壮的男人,站在沙滩上正和冷大愚交谈,冷大愚推说:“郎中屙了许久,真麻烦。”
听到这些,李未奢远远的装作扎腰带,疾步向前。
见李未奢来了,那为首的黝黑壮汉,没好气的说:“你就是郎中?”
“正是。”李未奢颔首答道。
他见那人披着一个满是鬼符的黑战袍,半边脸纹着鸱枭(猫头鹰),令人毛骨悚然。
李未奢却并不惧怕这个,那男人又追问:“你是郎中?”
“正是!”李未奢又答。
那男人踱步过来一把按住他肩膀:“哼,没见哪个郎中有你这般气韵的,个么,也不似本地口音。是官兵吧?”
冷大愚浑身冒着汗,不知如何解围。
李未奢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在晋城杏林子门下从医,出师后,游历江南,多有治愈疑难杂症者,且分文不取。时下我在秀州已待数日,怎生没见过你等?若信不过,何必来请,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要走,那男子却按着李未奢的肩膀一使劲:“嗯?!”
李未奢故意买个破绽,肩膀向下一沉,作柔弱状。
冷大愚忙解劝:“哎,枭鹰,枭鹰,这郎中是神医门生,专治莫藏魅主子的病,都打听好了,你却不信。”
那叫枭鹰的男人将信将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料你这北藩子也不敢在我盐枭岛上撒野。快上船吧!”
于是众人上船,接着抛波、掌舵、起锭、转帆,驶向茫茫大海。
纲船通常是用于运河漕运的,大综货物,官家、私贩多用这类船只。
不过眼下这支船,显然经过了改良,其船头极尖,吃水深,船虽大却似贴在水面叶片,疾若挂帆席。
盐枭岛是在明州和昌国之间连绵的小岛群之一,站在纲船上李未奢见岛上浮着一股不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