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帝芙雷妮,眼睛里有很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当然,因为头盔的遮盖,实际上也没人能知道他的脸上究竟有没有表情。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掀开过他的头盔。
“当然,如果现在就能解决掉这个麻烦的话,也许将来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卡斯特突然又开口说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自己说给自己听。
帝芙雷妮一时还没明白卡斯特话里的意思,忽然就见卡斯特右手随意一挥,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嗡”的一声飞向了一片断墙之后!
长剑依然快若流光,轻而易举的穿破了那面断墙。
紧接着便是“噗”的一声伴随着沉闷的痛哼响起,一个衣衫破烂的黑衣少年缓缓从断墙之后倒出半个身子。
那少年手臂间,正插着卡斯特那把长剑!
怎么会是他?
帝芙雷妮一眼就认出了那倒在地上的维恩,自从她也被那巨龙吞进肚子之后就再不知他的消息,却不曾想他竟然一直都在这里。
并且看他那破破烂烂的衣衫破烂,显然此前也没少和那头巨龙搏斗。
只是……
她不明白卡斯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又是为何?
卡斯特没有回头去看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背对着那面断墙和少年,开口道:“你站在那里很久了。”
维恩捂着自己的血流如注的右臂,眉间有几丝微不可查的痛苦,可他的眼神却仍然很平静:“所以就该当这一剑?”
“这么说也不算错,我不太喜欢有人偷偷躲在我背后的感觉。”卡斯特带着头盔的脑袋轻轻点了点,随即又道:“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该死。”
卡斯特的语气也没有太多感情色彩,只是那头盔的缝隙里,似乎泛着悠悠目光。
“这一剑本该要了你的命,没想到你却避开了要害。”卡斯特终于转过身来,远远的看着维恩,语气骤然冰冷:“所以你更该死。”
照理说,无论是谁被人当头喝骂该死的时候大概都会问问理由,凭什么你说我该死我就该死?
不过维恩没有问。
同样的,这种毫无理由喝骂他人该死的话很不讲道理,但卡斯特也并不打算和任何人讲道理。
他说这黑衣少年该死,那他就该死。
一个人不问理由,一个不说原因,两个怪异的人,仿佛轻易的就达成了这种对立。
简直让旁人莫名其妙。
比如帝芙雷妮。
她不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犹豫,只见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毕竟在过去的这个夜里,维恩也算帮助过她,至少是没有丢下她。
只是,当她抬头看向这个黑甲骑士的时候,嘴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人,可是她的先祖啊……
不过,场间的另外一个人可没有这个顾虑。
“哪里来的白痴?张口闭口就是别人该死,你凭什么?”
安大骂一声就欲从地上站起来,不过这一激动顿时牵动浑身被烧焦的皮肤,跟着就是一阵抽搐的痛,险些又跌回地面去。
雷耶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去把安拉回来,心说你这安少爷的名头在这人面前怕是一丁点都不管用的,你还敢这么说话,不是找死吗?
真要惹急了这人,估计叫你爹来都没用!
雷耶这才刚刚给安使了个眼神,不料安根本不领情,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骂道:“我还觉得你丫该死呢!活了一千年还不死,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