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袍被寒气带来的烈风激荡着猎猎飞扬!赛兰迪雅怔怔地看着路白右手抱着她向后一扯,同时左臂向前一递,黑色长剑在逐渐变白的空气中一闪而过,向着大胡子飞去。
而路白递出的左臂,从手指开始被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覆盖,开始顺着小臂向上爬,转眼间已将路白的整条左臂冻结。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转瞬即逝,但在赛兰迪雅看来却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凝固着,自己如同陷入了泥沼,她还在向后落去,她想要挣扎,她竭尽所能地想要身体能够动上一动,她知道路白为了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向所有能想到的神明祈祷着,恳求他们保佑路白,直到令她彻底崩溃的下一刻的出现:薄冰前进到路白肩膀的时候,最初冻结的指尖在寒风吹拂中化作稀碎的冰晶消散到不知何处。
赛兰迪雅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像火山爆发一样将她的脑子冲击的一片空白,让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让她无法原谅自己。当时间再次回到赛兰迪雅身上时,她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一如被路白解救在禽兽床上的那晚,空无一物,似乎灵魂都已不复存在。
路白的左臂连同衣服在内都已和地上散落的冰渣混在一起,寒气最终没有将他完全吞噬,白雾皑皑中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非常刺眼,黑色的长剑上虽然已被薄冰覆盖,却仍然将大胡子给捅了个透心凉,剑尖从他的前胸口露出,薄冰上还挂着凝固的血珠。
操控者已死,深寒侍者的行动也如同断了电的玩偶,戛然而止。
欧阳菲强忍住在秋水剪瞳中打转的泪水快步走向伫立原地的路白,她抽出挂在后腰有着紫色缠柄的雪亮长刀,惊人的美丽弧线在她周身萦绕成将任何阻拦切的粉碎的剑气,最终,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伤口整齐,裸露的白骨和被冻的青紫还带着冰屑的血肉触目惊心。
她张口呼出一口白气,收刀回鞘把身上的白色长袍脱下披在路白身上,盖住了断臂,泪水也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地面上仿佛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面上。
路白努力镇压住侵入心脉的寒气,吐了口混着冰渣的凉血刚想说些什么,在眼角的视野内深寒侍者粗大的拇指忽然轻轻地抽了一下,他的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
“走!!!”路白也顾不上黑色长剑,用仅剩的右手抄起一脸惊讶的欧阳菲瞬间向后遁出数十米远,柯东也几乎同时抱起失魂落魄的赛兰迪雅撤到他的身边。四人前脚刚撤不到半秒,务必巨大的嘶吼声把古兰用地火做出的隔音禁制冲了个粉碎,在帝都阿尔贡的上空如惊雷般炸裂开来!
深寒侍者的下巴像是脱臼一样正张嘴张的像个城门,将死的通透的大胡子和插在他身上的黑色长剑吞了下去,只剩下大胡子的一双脚还在地面。薇薇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收缩,林裕民和古兰也是同样的神态。路白向躺在自己怀中的欧阳菲表示疑惑,欧阳菲忍着抽出的眼角艰难地开口道:“这是……魔剑噬主。”
路白不是魔剑士所以并不懂这其中的意思,欧阳菲稳定了一下情绪,解释道:“天藏魔剑都是有灵魂的,是活生生的存在,它们具有成长性,这是和人造魔剑的本质区别。人类依靠进食和训练来获得力量,它们则是靠吞噬其它魔剑和魔剑士来获得力量。”
其实不用她解释,路白此时已经看到深寒侍者将大胡子囫囵吞下后开始变得冷静,只见它用双臂爬向眼前的一片尸体,从中间挑挑拣拣出一些没有被冻坏的尸体扔进口中用力咀嚼,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其中就有路白的学生,资质很不错的周桐的尸体,被它特意从四具叛乱者的尸体下翻出来,放入口中,一脸享受。
挑食。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