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脚尖轻点水面,飞身到了对岸的竹林之中,选了一处临水的竹子,踏着竹叶飞上了竹端,靠着几支竹子躺下,竹尖被河伯微微下压,发出唦唦的声响。斗笠的白纱和那银白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周身散发出点点水光。
空中忽然传来几声鸟鸣,一只小白鸟向河伯飞来,河伯嘴角微扬,只是伸出手,那鸟儿就飞到他的指尖,叫了几声,尾羽也微微上翘。河伯感觉到指尖的动静,将手凑近了耳畔听了一会儿,鸟儿似乎说了些什么便飞走了。河伯垂下手,就在竹林的微风里睡去了。
次日清晨
晨露结成了霜,天空的云遮住了太阳。
河伯被对岸的行军声吵醒。河伯一下子坐起来,倚着竹子,一脸悠闲地看了看对岸,河岸边已被人踏出一条小径,一群整齐的军队正有序地前进。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苍白的皮肤,血色的唇,白色的长发被妖艳简约的头冠束起,一身白色的外衣,有着些黑色衣饰,内搭着军装,一双军靴,把他的身份彰显无疑。
“雪衣堡的白亦非?”河伯淡淡吐出几个字,眼睛盯着那领头的男子,笑了笑。
只见那支军队整齐有序并且迅速地经过了对岸,看样子人数不多,但密密麻麻看着也是瘆人,白亦非的速度更是极快,连河伯也只是捕捉到了他的一点身影。
河伯只是瞧了那军队一眼,便无趣地收回了目光,他并不在意这支军队,无非是镇压百越叛乱而已。只不过是镇乱还是捣乱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姬无夜的野心也不小,但百越之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有的因果都会在某一天有个什么说法。
河伯嘲讽地笑笑,从竹端飞身下到地面,仔细打量了这片竹林,四面的植被几乎全是竹子,地面也满是飘落的竹叶,但只有薄薄的一层,周围还有些矮小的灌木丛。河伯在这竹林中向河流的中游而去,步子缓慢,好像很享受这竹林的一切,没有对岸山林中偶尔的恶臭,却有着一种不真切的平静安然。
大概也行了快一天的脚程,河伯在几株灌木上摘了些蓝色的果子,将斗笠的白纱撩开,吃了几口那果子。
“这味道怎么这么怪?”河伯眉头微皱,不禁摇了摇头,却还是吃了几个。心中暗道:这东西,于我无害。
忽然天空的乌云开始聚集,厚厚的云层铺天盖地而来,冷风也开始激烈地吹拂着河伯的衣袂与白纱。河伯无奈地撇了撇嘴,就一个翻身飞上了竹巅,轻踏着竹干,仰望着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也向南边望了望,隐隐有着一间竹舍映入眼帘。
河伯就枕着竹子,用斗笠的白纱把自己笼着,靠着竹子粗干,闭上了眼睛小憩。伴随着几声炸雷与惨白的闪电,大雨簌簌地下了起来,雨滴打在竹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河伯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闪电一道一道地劈过来,河伯也没有动,他靠的竹子在竹林中也算是较高的了,或许他是不怕被雷劈死的。
也不知雨下了多久,雷声小了,乌云也散了,雨水只在叶间滴着,一切都被清洗得纤尘不染,微风过处,空气也变得更加自然清新。只是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夜幕降临,乌云退散后,一轮明月显现出来。
河伯睁开眼睛,抖落了白纱上的雨水,抬眼看了看天空的明月,转了个身,又靠着竹子睡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的光有些刺眼了,已是月上中天,竹林的微风忽然变强了些,一阵冷风而过,吹起了河伯斗笠的白纱,竹子也被吹得左右摇摆,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月光下,江河之上有一座平缓的石桥,石桥连接着河水两岸,水中的倒影在月辉下漾着水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阴风呼啸,传来异常清晰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