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来到了塔底,不过似乎是乐州人。
方禹霆在接到部下的报告后立马赶到了塔底,在门开了了一点的缝隙内看到了自己的发小。
鼻子上的疤痕、头上裹着的农民常用的白头巾、破烂的草鞋,三个特征一看便知,就是精气神比几个月前憔悴得多了。
“宇长,你的人怎么……”
“唉,一言难尽呐,先放我进来吧。”
于是,方禹霆让部下把叶宇长一干人等放了进来。
将叶宇长的人安置在第六层,方禹霆把叶宇长领到顶楼,叶宇长坐下找了点水润了润嗓子,简单扼要地为方禹霆讲起了一路上的遭遇。
对着方禹霆,他也倒没隐瞒阳春精华的事,反正也就剩下一块了。
“多少创成甚至明念境界的周师在海上被鬼船不断的追逐活活拖死的,真亏你这个停在蒙先这么多年的人能活下来。”
“我命大,我可是要活到九十九岁的!”
叶宇长故作豪迈地一拍桌子说道,在他这个发小面前,他一定要摆一摆派头。
“乐州城到底怎么回事?”
“唉……夹在徐家和朝廷之间了,啧,这该死的地震!”
方禹霆愤怒地瞥了一眼地图上的棋子与标注。
他指着龚极路以南的一个粮仓和以北的两个粮仓,告知了叶宇长乐州城的局势。
方禹霆看了看角落里的一排泄水式漏壶,继而说道:“已经临近戌时了,在入酉时的时候,龚极路那边晋军已经冲击过徐家西山军的阵线,谁都没讨得什么便宜,一些不明情势的乐州乡亲横死街头……可恶啊!”
方禹霆攥紧了拳头。
叶宇长见方禹霆不怎么清楚塔下有密道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城内情形的?”
“我养了不少鸽子,这事你大哥叶广宙是知道的,在几个乡兵的同僚在乐州城的家里设有不少鸽站,龚极路南边一个,北边三个。”
说话间,一只各地从窗口飞进了塔顶,一个治魉官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信交给了方禹霆。
方禹霆止住了话头,展开小小的信纸,背对着叶宇长读了起来。
“唉,晋军方才又对徐家军发动了攻势,具体情况,乡兵晚上趴在附近屋檐上也看不太清,只知道双方周师交战了,轰塌了不少民房,好多地方还着了火,许多躲在家里的人因此蒙难。”
方禹霆的话很惆怅,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形势迈进。
叶宇长看着地图,港内的这座塔离晋军唯一控制的乐州粮仓仅有两里地,说出了同样沮丧的话:“禹霆,凭我们的力量什么都不能做,而且这座塔,晋军早晚要派人来的,这里……实在是离粮仓太近了。”
“就算塔底有通往乐州城内的密道,我们除了逃命也无事可做。”
闻言,方禹霆的双眼冒出一丝兴奋,他跳起来抓住叶宇长的双肩,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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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极路南边一线,每隔一丈便是三根木杆撑起来的火盆,照亮了龚极路南侧三十步内的距离,三十步之外,只有对面的火光和一片暗蓝色的阴影。
五十四岁的罗恪定在火盆的照明下视察着龚极路沿线的情况,穿在身上的银色山文甲在火光中映现出金色的光辉,戴在头上的凤翅兜鍪压得他脖颈酸疼,他的身躯瘦弱,甲胄对他来说,说是防具,更像是负担,好似背上了龟背的蜥蜴。
视察完龚极路第一线的布防后,他又去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