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如此,虽然少女掩饰得很好,但叶宇长能看得出她的呼吸隐隐间很吃力。
一名船员悄悄喊了叶宇长:“少船主……”
“怎么了?”
叶宇长看向那名船员,他很瘦小,正是碰上大雾那天爬上去挂鲸油灯的那小子,记得是叫汤克诚,只有十四岁。
“那女的,剪的是短发,穿的衣服适合在山间跑。”
“那又怎么了?”
见船长没反应,汤克诚捏了捏和他身材一样瘦小的鼻子说道:“晋国虽说也没规定女人不能把头发剪短,但毕竟不多,这种习惯比较多的是佘族人,因为这样适合在山里穿行,还不容易在逃跑时被人或野兽揪住。”
一听到“佘族人”,叶宇长就陷入了思考。
晋国西部的山里生活的人,一律被官府称之为佘人,而佘人作为山民,于晋国国人有利的只有两件事——山货买卖和猎户。
前者没什么玄机,而这个猎户,颇为值得玩味。
猎户,是以打猎为业的人,但世上还有第二类猎户,他们从很久以前就被豪门大户雇佣,去猎取珍奇之兽来换取比较丰厚的报酬。
有时候珍奇之兽撑死了也就是白额虎之流,而历史上有时候,这些人猎户曾凭自己的本事,围猎过麒麟这种东西。
猎取奇兽自然有生有死,活下来的人会总结出各种各样的技巧,有些人将之奉为家学,随着家族行业的传承而一代代延续。
“也就是说,很可能我们碰见的是受雇于哪个大户人家的猎户?”
“小的觉得是这样,另外,那头鹿……据小的所知,是阳春。”
叶宇长与汤克诚低声交谈的时候,叶宇长似乎瞥见少女有了动作。
他急忙抛下汤克诚,重新举刀应对。
靠长枪强撑着的少女向前踏了一步,叶宇长后退了一步,他握刀的手没有露出丝毫颤抖。
少女长吸一口气,拔起了长枪,身体缓慢而又艰难地摆成投掷的姿势,咽喉突然倍感猩涩,干咳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前襟与青石板,双手脱力,长枪紧接着坠地、插在青石板缝隙中,少女的身体也立马向前倒去,但她强令虚脱的双手卯劲发力,再次抓住了枪杆,勉强站住。
她嘴巴里零星说着什么,但少女所发出的音节,叶宇长一个也听不懂。
鹿那边又发出了一声悲鸣,但喊得气若游丝。
猎户和猎物都像是快耗尽最后一滴血了一样。
像围棋棋局般摆放的鹅卵石头开始微微泛出红光,被长枪钉住的鹿猛烈地抽搐了起来,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几缕翠绿色的光团沿着长枪的枪杆从鹿的腹部向上缓缓腾起,随后像是被地面的鹅卵石吸引了一般,一个个像求爱的鸟雀一样飞向了阵内的各个鹅卵石,并被吸纳进石头里。
鹅卵石的红色符甲也逐渐化淡。
身为猎户的佘人少女嘴角不住地淌着鲜血,还费尽心力地冲叶宇长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少女说到激动处猛咳了几声,嘴中洒出了更多的血。
可能是被痛苦磨得受不了了,她的一只手猛捶枪杆,想要靠这种行为分担掉一些。
但世上任何一种痛,都不可能靠捶打枪杆而分担掉。
叶宇长觉得这应该很痛,但他不打算做什么,经过了鬼船的教训后,他决定尽量在情况不明时,不做任何事。
“少船主,我懂一些佘人的话。”
听了汤克诚的话,叶宇长心头微松,赶忙道:“那还不快给我转述下?”
“她大意是说,她们家是受徐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