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皓心头不禁一阵苦笑,我的表哥,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有时发起火来,就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像雨像雾又像风吗?
里面的人不置可否,却又问道:“赵公子呢,当何以处之?”
赵皓神色一凛,大义凛然的说道:“佛曰:欲讨女人之欢心,必先讨好其胃。若小姐生气,我当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让小姐吃饱喝足,以便有气力——动怒发火。”
帘后那人,默默的转过身去,半天没有回话。
谢瑜和郑玉两人,瞬间凌乱了——这样也行?
当女人莫名生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耍宝卖萌讲段子,让她憋不住一笑,怨气自消。
“若妾身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公子是否会愿意娶妾身为妻。”
此问一出,瞬间冷场。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就算他们愿意,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愿意,婚姻这种事不能说他们没有自由裁量权,但是很少,有时甚至没有。比如说,现在他们有机会娶王家小姐,哪怕是别的女子再让他们动心,也只能选择娶王馨为妻。
而且,像郑玉和谢瑜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也不会动娶平民女子为妻的念头……不过纳妾是可行的。
赵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曾化身石桥五百年,只为小姐能在石桥上经过一次;我曾化身为柳五百年,只为等待小姐在树下小憩一次;今生欲得与小姐结为夫妻,我已等待何止千年万年?千万年的等待尚且已度,又岂会在意小姐是相府千金,还是农家之女?你若是那采莲的女子,我便与你黑泥白藕,朝夕与共;你若是那渔家之女,我便与你泛舟太湖,结网捕鱼……”
谢瑜:“……(表弟好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郑玉:“……(此人真是无耻至极!)”
王馨:“……(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功夫是哪个先生教的?)”
许久,再得一问。
“红颜易老,年华易逝,终有一日,妾身将满头华发,形容枯槁,公子还会与妾身恩爱如初否?”
这一次,郑玉已经吸取了教训,似乎已初窥门庭,摸清了王馨的道路,心中正在筹划答辞。
不料,身旁的赵皓却已率先抢答。
“纵年华易逝,纵沧海桑田,我亦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纵笑靥已故,纵繁华落幕,我亦许你金风玉露,此生不负。
纵蜂飞蝶舞,纵百花娇艳,我亦随你不离不弃,长相厮守;
纵红颜白发,纵风烛残年,我亦为你抚琴做赋,长袖做舞。
纵生死一线,纵大限将至,我亦约你来世今生,情愿再续;
纵魂消身死,纵朽木为棺,我亦同你忘川河中,百世情苦。
纵荒冢枯骨,纵黄泉陌路,我亦等你奈何桥上,生死同路;
纵轮回千古,纵形同陌路。我亦寻你天涯海角,初心不负。”
赵皓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后堂之中响起,如同梦呓一般,全场寂静无声。
似诗,非诗,如同淙淙流水一般,浸透到了灵魂的最深处,令听者醉迷其中,不能自拔。
珠帘之后,那人已杳然不见。
屋内只剩下赵皓、郑玉和谢瑜三人,神色各异。
谢瑜神色恢复淡然,朝赵皓微微笑道:“恭喜表弟。”
郑玉似乎如梦初醒,霍然而起,指着赵皓,双眼已满是怨毒之色,:“无耻之徒,巧辞令色,难登大雅之堂,就算王家小姐被你一时蒙蔽,我不信王大官人会被你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