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平时提早离开了比武台,轻璃与檀之耐不住客栈之中百无聊赖,他们决定出去游玩一番再回来休息。而此刻的相闻则是痛苦至极,搬了四个多时辰,终于将那个方鼎搬到了六楼。当走到熔铁炉边之时,他将那方鼎重重放在了地上,但是不慎抖落了一块小小的天之碎片,眼看就要掉在了地上,却在半空停住了。相闻转头寻找着铁潮,只见铁潮正伸手施法止住了碎片落地。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十分得辛苦。
待她将那一块碎片移入方鼎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相闻站起身,问她道:“大师……您没事吧?”铁潮摆摆手说:“无事……当年,我带着这些碎片行走,不过没多久我便发现,他们落在凡间会很快融化消解,我便选取了一块最大的碎片,将其铸成此鼎,再用我自身半数精血熔炼世间百样材料包裹此鼎,再将这些碎片放入其中,果然能保持它们长久不化,只是碎片融入鼎中便如归于天空,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着天走这么远,我实在是震惊不已。”
相闻这才明白,不是铁潮不愿帮他,而是根本就帮不了,真想象不到她将这鼎从雪域搬到这里用了多长时间,这份毅力绝非常人所能及,此时相闻是由衷地开始敬佩这名女子。
待他们都恢复了体力,已经到了第二天。这时其他前来求取战甲的人都已到了二楼比武台,而相闻的成绩还未公布,就开始了接下来的比试。在他们的上方,铁潮大师决定正式开始为相闻铸造战甲。她让相闻将天空碎片一块块扔进熔铁炉,稍大一点的还需要两个人一起运力才行。等到碎片尽数投进炉中,铁潮施法点燃了炉火,她又取了半杯相闻的血液倒了进去,说是若无金龙精血加持,她的苍焰也熔不了这天空碎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铁潮便邀相闻住下,这熔炼天空碎片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可能还会需要加入相闻的血。铁潮还说,每天都要相闻引出一杯量的血,留存起来,带到战铠淬火时要用。这以血换铠的主意着实让人有些反感与惊恐,但相闻为了完成目标,便答应了下来。铁潮还跟他开一了个玩笑,她说相闻可以住在楼上,与自己住在一个房间里。相闻当然是立即就拒绝了,不过本就是一句玩笑,铁潮最后让他住在六楼,顺便也能看着炉火。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一模一样,相闻一早起来先割破手掌,将血液滴到一个有小腿一般高的竹筒里,随后就是练功。午后会冥想一个时辰,随后再练功。睡前再冥思半个时辰,便早早睡去。他每天都与铁潮一同用餐,伙食也是极其丰盛,以确保血液的恢复速度能跟得上。
而其他人则继续在与铁潮的弟子比武,丝毫不知道在他们的上方正在酝酿着一个奇迹。起初他们还好奇了几天,不过很快这好奇心便被时间消磨殆尽,毕竟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关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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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对自己的、他人的未来都有期望,地位不同期望也就不同。在奔向这个期望的路上,他们做了很多的计划。可如果发生了一次足已改变这个世界的重大变故,一切的计划也都将跟着做出改变。当凰母流荧死去,与金龙应烛的转世现于人间这两条消息在世间传播开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天,已是隆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带着大雪如期而至,还夹杂着不远之外东海的湿润之气。这湿冷,真的能钻进人的骨头里。大户人家达官贵人们都有着昂贵华丽且厚实的毛皮大衣,倒也能以此斗艳一番。但是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冬天基本就等于末日。他们没有厚实的衣衫,没有可以完全遮风的房屋,经过一个冬季,常常会有年老体弱者在睡梦中被活活冻死。
这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只要你是富人;这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只要你不是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