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只隐约感到调子有些低回伤感,就轻咳一声,进去,见楚楚起身擦了擦眼,知道楚楚在抹泪,就上前低低地说:“你——你受委屈了,——你还要挨些时日。——我给你买了件物件,不知你喜欢不。”说着拿出那副银钗,手有些颤抖地戴在楚楚头上。楚楚静静享受了片刻的可说是销魂也可说是头脑空空的木然,忽然一股电流涌遍全身,她猛地转过身,扑上前紧紧抱住了张巡,头埋在张巡的怀里。
张巡也任由这时间静止,这场面凝固,只感觉到脖颈侧楚楚的呼吸忽而停止,忽而又一下子急促起来。
忽然,楚楚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无措地用右手背轻擦起衣襟来。过了会儿,才怯怯地说:“老爷,我才离开你几天,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张巡说:“你不一样也消瘦了许多,这些日子我也没时间顾及你,让你吃苦受累了。”
楚楚强作无所谓地说:“为老爷受苦,那是我最初就心甘情愿的;不能照顾好老爷,那才是我最大的苦。再说比起老爷你来,我那根本算不上苦。”
张巡眼圈湿润了,他略显哽咽地说:“诗云‘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出自《诗经?邶风?谷风》,字面意思:谁说苦菜(也解作茶)苦,它的滋味就像荠菜一样甘美。总的意思是说:事如乐意为之,虽苦亦甜】,说的就是你此时的心情吧。我张巡有负上苍,才连累你跟我一起遭罪。天呀!您老人家若有罪谴,请降到我一人头上吧,不要累及他人!”
“老爷,你别再说了,哪怕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我都是你的影子。”
“楚楚!”两人相拥而泣。
次日下午,张巡在敌楼上看到稍远处有一大群叛军在挖壕堑,看样子也比较辛苦,好像有人一边擦汗,一边还在说着什么,有十几个人像是比较情绪化,把锹铲抛在一边,干脆坐下来,其他人也停下不做了。不一会儿,另有一个人骑马过来,冲着那群人呵斥起来,那群人好像极不情愿地又干起来。约摸一个时辰后,张巡又上到敌楼,发现那部分人又歇起来,此时阳光照在那些人脸上身上,细看之下,这些人好像服饰不一样,面色也黑白各异。张巡猜想这可能是那批“彩虹军团”的士兵。原来叛军队伍中有一部分外籍士兵,因肤色不同,穿着不同,被官军戏称“彩虹军团”。张巡凭直觉觉得这部分人可以分化瓦解,于是思考对策,然后吩咐下去。
日已西斜,张巡叫上雷万春、南霁云、石承平几个人化装成普通百姓,背着包袱,开门出城。叛军以为是出逃的老百姓,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知道城中百姓已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张巡他们几人先是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以避开前面巡哨的注意,突然改变方向径直奔着那就要收工的“彩虹军团”而去。
来到那伙人面前,张巡等打开身上的包袱,拿出里面的炙饼递给那伙人。那伙人围上来,但前面几个得到炙饼的也似乎有所顾虑,没有立刻吃。石承平从一人手中要过那饼,掰开一块吃起来,南霁云也从包袱中随意摸了个饼,掰下一小块吃起来。这时有位头目模样的上前,随便从包袱中拿出一个,掰了块让张巡吃,张巡毫不犹豫地吃下。那个头目一招手,后面的人也上来拿饼吃起来。那个头目模样的上前质问张巡一行为什么要给他们吃东西。南霁云指着张巡回答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张巡张大人。”那伙人听后立即紧张起来,有的要去拿靠在旁边木架上的枪械。
张巡用冷静的语气说:“外邦弟兄们,大家不要慌。我们区区四五个人绝不是要来找你们动武,因为那样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我来此是要找你们诉诉苦衷,咱们都是这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的牺牲品。”这伙人听后彼此相视,不少人赞同地点点头。
“弟兄们,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