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她干脆放弃了织箩筐,一门心思的编些小篮子,小篓子之类的小物件。
她把竹篾做的很细,以至于编出来的成品在外观上很好看。她又改进了一些编法,使得即便是在用细篾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东西依然很牢固。她编的这些既美观又结实耐用的小物件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在大家的口口相传之下,没过几年的时间,红云的竹编买卖就越发红火了。
红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跟村里商量着给山上通了电,给屋里装了电灯。每有闲暇的时候,她也会编一些用得上的东西给张大婆和保山媳妇家里送去。她们虽然不是每件都收下了,但也念着红云的好心半推半就的收了一些。她们每每要付给红云劳苦钱,都让红云一一回拒了。
正值冬月间,很多树的叶儿都落尽了,路边的草垛也都枯黄了。红云上马家峪送货,一共是三家订下的物件,红云拿绳子系成一担挑着。一一去过三户人家,红云把东西都送掉了。转身回来的时候经过高万小学附近,红云拿着扁担绕进了学校。
水塘旁边建起了一幢新教学楼。教学楼很新,建的也很好看,一共两层。红云围着教学楼转了一圈又从中间的楼梯爬上二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能看见整个操场。红云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操场上有一个新建的篮球场。球场是用水泥打的,两边各有一个篮球架子,架子上各有一块木头篮板和一个铁框。有几个孩子正在篮球场上打球。他们身上的汗水淌遍了全身,身上的衣服也脏的不成样子,但他们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或调皮机灵、或天真烂漫的笑容。
红云就看着这些惹人爱的孩子们。直到天色渐晚,孩子们都被叫回家吃饭去了,红云才从楼上下来,沿着池塘边从学堂岗上下去。
“红云!你等会儿!红云!”
红云正要上山,一个声音叫住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三婆娘。三婆娘手里拿着两封信,她把其中一封递给红云,说:
“我刚才去取信,看见也有你的信,就帮你带来了。没想到正巧在这儿碰上你,也省得你再来回的跑。”
红云把信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
“我看了,好像是彩霞寄来的。”三婆娘说。
“谢谢你!”
红云拿着信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拆开信,读了起来:
红云:
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有给你写过信。我给家里写过几封,是我自己写的。当年帮我给你写信的那个写信先生教会了我写信,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激动就语无伦次了。这封信也是我自己写的。有很多字我还不会写,所以我写信的时候都需要拿着字典才行。
在我写这封信之前,我考虑了好一阵子。我到底要不要给你写这一封信,或者说,我到底要不要选择死亡。
你不要害怕,红云。我不是在吓你,我既然已经决定写出这封信,那就说明我已经有了死的决心。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每个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你一定已经听说了,带我走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写信先生。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在信里说你跟他是相识的。你也一定听说了我现在是在上海的事情,我在写给家里的信里都说过了。但是你一定不清楚我在上海的真实生活。
对了,还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名字。他叫吴祥,是合作桥场上的人。那时候我们先到了长沙,又到了湖北,安徽,和江苏的南京。他带着我到处游玩,那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后来我们到了上海,上海是他以前读书的地方,他对这里很熟。我们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决定在上海安定下来。
上海是个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