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东风府一改往日严肃气氛,正在举办一场盛大婚礼。
但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并未听出喜庆,反倒像身受酷刑之人发出的凄厉哀嚎。“砰咚哐当”的锣鼓声中,亦未听出欢腾,反而像病危之人倚在床头不断地倒气。
自己梦寐以求的仙女出嫁了,而且还是嫁给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恶魔,东风族少年们怎能开心起来,一个个有气无力地敲着锣打着鼓,哭丧烧纸一般放着鞭炮。一场盛大婚礼,硬生生演绎成了悲壮葬礼。
但东风厉心中却是得意洋洋,毕竟,他刚回来,不仅得到族长继承人之位,还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之下,他那阴厉的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但却不小心污染了这笑。如同向一方腐臭黑水中投放金鱼来装点一下,黑水却将金鱼熏成了死鱼。
东风烛掺着新娘东风雪,缓缓向东风厉走去。东风厉脸上笑容,愈发畸形与丑陋。
东风雪虽顶着红色头盖,但自那明显的颤抖,还是能看出她在不停哭泣。而东风烛,则是一个劲在她耳畔嘀咕着,极尽安慰、开导与洗脑。
正堂中心,摆着两把檀木椅,为族长与族长夫人之位,但莫迪去世了,所以其中一张椅子一直空着。此时,东风魄端坐在其中一张檀木椅上,准备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算是对这份爱情的见证与肯定。
东风烛掺着东风雪,来到东风厉身旁,两人回过身,正要对着端坐正堂中心檀木椅上的东风魄行跪拜之礼。
“等一下!”
不和谐的一句打断,唐突得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我东风厉跪天跪地跪父母,但不跪眼前此人,让他从椅子上下来!”东风厉指着族长东风魄,嚣张而又放肆地说道。
族内众人完全惊呆了,东风厉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族长!
红色头盖下,东风雪哭得更痛心了,她怎能嫁给如此蛮横凶残之人,心中顿生咬舌自尽之意。
东风魄气得两手发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发作。
“你让族长下来,那你不就对着两张木椅跪拜了吗?木椅是你爹还是你妈呀?”
一句少年的戏谑,自门外传来,平了东风魄心中之怒,断了东风雪自尽之意,却触动了东风厉的杀心。
东风族内众多少男少女纷纷回头,寻思着是何等大人物,竟敢说出如此解气话语,虽未见其人,但心中已崇拜万分。
东方雪亦摘了头盖,期待着转身望去。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踏入大门的那道少年身影。
“是天子?”
众人一阵惊呼,难以置信眼前所见。迎面走来的那名少年,步履矫健,淡定自若,沉稳如山,哪有丝毫先前丧家之犬的影子!
“是你?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想尸体破坏了气氛。现在叩头求饶,还不晚。”东风厉双眼眯成一条缝,似那蜷缩吐信的毒蛇,随时都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巧了,今日我久别重归,亦是我大喜之日,我亦不想被畜生影响了心情。你现在滚出门外,还不晚。”天子并不畏惧东风厉的恐吓,依旧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东风族内众少年恨不得拍手称赞,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这一骂真他母的解气!
就连哭哭啼啼已久的东风雪,也忍俊不禁,带着泪花灿烂地笑起来,如同阳光洒在青荷白露之上。
“去死吧!垃圾!”
东风厉怒吼一句,右脚“嘭”一声将地面青砖蹬碎,身体似离弦之箭,射向天子,同时,东风厉挥出右拳,拳头之上,风压猎猎,足见此拳力道之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