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原来在县里中学当过几天政治老师,满口马列宁主义,比谁都革命。他根红苗正,造反那年从县城中学造反起家,开始在县大批判理论组,此人太会说,革命最坚决,后来又钻进县革委会里,在一打****和清理阶级队伍时经他手害了不少人,打倒******时查出他去沈阳向毛远新表过忠心,后来判了他两年徒刑,刑满后回到村里,不久就得了精神病,天天唱着歌功颂德颂扬毛主席的歌,时不时的就说有鬼来抓他。
听江川如此说老纪想起来:让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那些年我还小,记得咱们村确实有这样一个人,那些年的风云人物,说话有点秃舌头,比康生还坏比谢富治还狠,县里好些个人让他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笑起来: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专门害人的。
江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来抓他的鬼--让他说的有模有样,清醒的时候能把来抓他的鬼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看那样也许真有受他害的鬼来找他复仇不让他安生。
这时远方传来怪怪的唱歌的声音,老纪问:大白天的,谁唱哭丧调?有人死了?
江川老伴说:不是哭丧调,是神调,就是这个冯占禄的儿媳妇找人给他跳神驱邪,每次都这样,不请神来他的鬼就驱不走。
老纪拿出手机,拨通郝春林的号,告诉他和吕德发按布署去做。二十分钟后郝春林开着车,郝善堂和吕德发都来了。
走,咱们去看看,看他们闹什么鬼。老纪放下筷子对几个人说,连组长江川在内,一行人来到那个闹鬼的乌烟瘴气的冯占禄家院子,院里挤着一帮看热闹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老人和妇女们议论纷纷,孩子们兴奋得又笑又闹。分开众人,他们走进屋里,看到屋子里一个披着怪袍的大神正在请神驱鬼。
只见那人身披绘着黑白八卦和织蛛网图腾怪袍,头戴面具,手持一把木剑,在屋子里转着圈,嘴里叨叨唠唠嘀嘀咕咕念念有词。时不时嚎上几句。象是在哭丧。
那个冯占禄瘦得象个鬼,此刻龟缩在炕梢一角用被蒙着头还在喊着:鬼-鬼-快把鬼撵出去-
在屋门槛处他们被冯占禄儿子拦住了。请几位停下脚步,千万不要冲了神仙,大仙刚刚请下来,请来一次神仙不容易。
老纪不听他的,大步走进去拨开那人手里的木剑:你比比划划的不累呀?能歇一会吗?他伸手抓下那人的面具,原来是四队的刘民主,刘民主外号刘半仙,他家祖上就跳神,早先年曾经因为跳大神还多次蹲过拘留所,几番受过治安处罚还被罚过款。
你唱的不错呀,挺好听,老远都能听见,他话里充满讥讽和嘲笑,有好久没进去了?忘了里面窝窝头啥滋味了?
看见来人是村长,刘民主吓得神也忘记送了,他前言不搭后语:村长-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家的鬼不走,天天缠着老冯-管他索命!他干的缺德事太多才招鬼--他儿媳妇找我,让我帮着送一送-我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下次?这次你怎么和我交待?今天是去乡派出所还是县拘留所?
刘民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村长大人-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你念我是初犯放过我吧-
就你还初犯?你胆多大!现在这个时代还敢整迷信活动,吕德发,过来,把他带回村委会,让他好好检讨。交待怎么骗人的,写不好检查别回去!准备送乡派出所!
是!村长。吕德发过来抓住刘民主的肩膀把他扯走了。剩下一院子的人巴巴看着老纪。
点着!老纪命令。
郝春林把一挂鞭炮系在屋檐下用烟头点燃,立刻,噼呖啪啦-噼呖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