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形成的,一具具发了霉的死尸,像是冰糖葫芦一样,被穿成了串,钉在地上。
霉尸林子之中,流淌着一条红色的血溪,蜿蜒着消失在霉尸林的深处。彪子沿着血溪流淌的方向向前走,一边走,他一边观察着眼前奇形怪状的霉尸。
这些霉尸都夸张的扭曲成各种姿势,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头上脚下,并且每一具霉尸都干枯得可以,与骷髅也差不了多远,所以乍一看,那些扭曲着的四肢,很像树枝。
彪子走近离他最近的一具霉尸,轻轻的在他面前扇了扇,那些白色的霉菌极为的干燥,手掌带的风一吹,便脱落而去,像一缕缕的柳絮,很快飘散在半空中。
霉菌脱落后,露出了一张干枯的脸,皮肤紧贴在骨头表面,看起来就像是骷髅一样,加上表面皱巴巴的皮肤,更加让人惊悚。不过,让彪子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霉尸的眼睛,它的眼睛珠子居然没有干枯,而是像个活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珠子上的血丝还有干枯的眼皮半裹在眼睛珠子上,彪子感觉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浑身登时一个寒颤,双脚几乎站立不住,差点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当彪子重新站稳身体,只见眼前的尸体突然动了一动,眼珠子一转,嘴巴也蠕动了两三下,慢慢的张开来,但见嘴巴里黑洞洞的,牙床上仅剩下几颗枯黄的牙齿,不过,尸体又是猛地一个动弹,从木桩上摆脱了出来,张开枯柴似的手爪,向彪子扑了过来,彪子慌忙躲闪,尸体的手爪堪堪贴着彪子的脸颊划过,彪子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掠过皮肤,仿佛在一瞬间在脸颊上凝结了一层寒霜,用手一摸,皮肤冻得都有些麻木了。
彪子被尸体搞得有些恼怒,一拳头甩在了尸体的脑袋上,彪子的这一拳头虽然未尽全力,但对于从小习武的他来说,这一拳的力道与铁锤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说把尸体的脑袋锤个粉碎,也能把它的脖颈子连带断裂。可没有想到,尸体干枯的脑袋只是前后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除了在干燥的皮肤上皲裂出一道道裂纹外,它的脑袋基本上安然无恙,却让彪子感觉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一样,整个拳头一阵生疼。
眼前的干尸看似纸糊一样不堪一击,其实却是如同铜浇铁铸,说是坚不可摧,也一点儿都不过分。彪子连退了几步,但见干尸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咯吱咯吱的向他走过来,干尸的动作僵硬缓慢,彪子知道,只要不和它正面冲突,逃出此地,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就在彪子正要拔足逃离的时候,只见不少尸体已经扭动了起来,随着这些尸体的扭动,身上长着如同梨花的霉菌层层脱落,飘散于半空之中,一时间四下里像是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分外壮观。可惜的是,这样的壮观,令得彪子魂飞胆丧,满头的恶汗就好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子水。
不计其数的干尸从木桩上蹦跶了下来,歪歪斜斜,一瘸一拐的朝着彪子的方向围拢了过来。
彪子掉头就跑,可是,眼前到处都是从木桩上爬下来的干尸,他只好挑选那些干尸数量少的地方狂奔而去。可是地面上的干尸越聚越多,它们虽然僵硬迟缓,可数量何止成千上万,简直就是铺天盖地,无可计数。
正当彪子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的时候,冷不防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就灌倒在地,正好噗通一声滚到了血溪之中,当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的时候,一曲悠扬的笛声突然掠过耳畔,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逃命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笛子的声音。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也下过不少的古墓,也见过不少的行尸走肉,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恐惧。想到此处,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水,突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么没来由的感到恐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