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吃了十几年的饭。但论临场应变,则是一千个法显也比不上一个刘轨。
这家伙和赵川一样,三教九流,黑吃黑的见得多了,一看对面那家伙眼色不对,哪有遇到不速之客来自报家门引荐还要拔刀赶人的下人呢?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一闪,这位身披软甲的世家家奴,脖子上绽放出一朵小红花,还未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下。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刘轨,来,我们把尸体处理一下。”
三人从容不迫的处理完这位不开眼的世家家奴的尸体,对当前严峻的形势有了新的认识。
现在不仅建康城很乱,而且台城内部也很乱,世家当中,一定有叛徒,站在孙泰那边的。
不过也说不好,因为孙泰的身后,也许还有更大的后台,正如赵川说的那个小白兔笑话里讲的一样,狮子最后被猎人干掉了,桓温如果是狮子,那究竟谁才是猎人?
三人立即分开走,法显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间,赵川和刘轨像是做贼一样,在侧翼不显眼的地方遥望着小和尚开路。
很快,小和尚遇到另一个世家家奴,此人的态度与刚才那人截然相反,十分热情的领着法显走了。
赵川和刘轨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他们都是会武艺的,到时候出了事情逃之夭夭没问题。
而法显一个年幼的和尚,还是附近鸡鸣寺的,再加上之前赵川已经跟谢安他们打过招呼。
他的处境其实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不碰到刚才那样居心妥测的家伙的话。
此时此刻,离赵川他们不远的太后寝宫内,除了给“昏迷”的褚蒜子把脉的太医以外,就剩下皇叔司马昱,官至司徒,再就是司徒左西属谢万。
谢安此时只有一个行参军的虚职,挂靠在桓温都督府下面。他此时也在寝宫当中,而除了三人以外,包括二皇帝司马聃在内,所有的大臣,都在议事的大殿内等候。
“太后怎么样了?”谢安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退下来,装作忧心忡忡的说道:“太后积劳成疾,若继续这般操劳国事,只怕是……”
太医心里也是在骂娘,明明褚蒜子就是在装晕,她的身体也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面对谢家的权势,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国事岂是医官可以掺和的?还不退下!”司马昱不悦的挥挥手,这位太医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房间,顺手带好门。
“太后,您受委屈了。”
太医一走,谢安就对着床上躺着的褚蒜子恭敬的拜了一拜,对方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太后的威严。
“安石神机妙算,道理哀家明白,只是哀家……”褚蒜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当时确实有些生气,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和谢家的关系,朝堂内又有谁不知道?
谢万这一招以退为进,都是谢家内部反复推演过的。
“罢了,如今情势如何?”看到谢安终于肯走到前台来,褚蒜子的心放下大半,都是谢家人,谢安断然不会让她去死吧?
“太后,现在的情况,就是人心隔肚皮,胸怀妥测之人实在太多,这个烂摊子,不如交给桓温吧。
您在上面已经太久,有个混小子说过一句话,高处不胜寒,您先退下来休养生息,有些人没有经历痛,自然不知道您的好。给他们一个教训,未尝不可。”
谢安说得入情入理,褚蒜子看了看司马昱,又看了看谢万,两人都是面色谨慎的点头,很显然之前三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是北伐么?”褚蒜子的声音很低沉。
“是,陛下总是要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