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雪花轻飘飘的落在杨潜鼻尖,丝丝凉意穿透皮肤。杨潜仰头望了望天空:“下雪了。”
天空低矮,浓厚的云层漫无边际,让人有些压抑。菲岚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让自己更暖和些。这件大衣还是当初那名杨潜的姐姐送的,转眼就天人两隔,想来却是不胜唏嘘。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如同满天洒落的棉絮,十多米开外的东西已然看不真切了。两人在这年的第一场雪中,沿着一条不知尽头的峡谷艰难前行。
这条峡谷横亘在前往死亡织坊的途中,近四五十米宽,曲折蜿蜒,峡谷底部是一湾清流,无声无息的流向远方。他们必须越过这条峡谷,才能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杨潜每天都将自己弄得筋疲力竭。一如此刻,仅是下午,便累得有些站立不住,双臂更是颤抖不停。但他依然咬牙憋气,颤抖中奋力将短剑举起,斩开身前茂密的荆棘和灌木。
菲岚曾说,出生于这天地间的一切生命,其实都有妖力,那是魂体与这世界连接的纽带。但是这纽带一直在沉睡,不经过修炼的话,这条纽带会一直沉睡下去,直至生命的终结。
要想激活这条纽带,必须将肉体的力量尽数剥离,将妖力暴露出来。用比喻来说明的话,肉身力量相当于人体的筋肉,妖气就是人身体最坚硬的部分,就是骨头,而魂体,则是骨髓。筋肉保护着骨头,要想真正触摸到骨头甚至完全利用上它的坚固,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忍受极大的痛苦。而骨髓,则是决定骨头成长极限的最重要条件。但比喻终究是比喻,毕竟妖力并非潜藏,而是沉睡。修出妖力,便是要将沉睡的妖力彻底唤醒。这便是妖力苏醒。
下级武者,上级武者,灵武者,魂武者分别对应妖力的苏醒期,成长期,成型期,和妖力稳定期。魂武者到涅槃之间的这个阶段,同时还是魂力觉醒期。
当境界达到了魂武者,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就此止步,不再追求突破,寿命与常人接近,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百年而亡,但毕竟借助妖力成就了凡人肉身巅峰,故而直到寿终正寝,基本上都可无病无灾的安然归墟。
第二种选择,便是继续突破。这继续突破的时限,仅有一年!一旦决定跨过那条魂武者与涅槃武者的分水岭,再不能回头。冲击涅槃,与魂力有关,妖力是其次,真正起决定性的,是魂力!在那一年间,妖力会不受控制的自动增长,一年后不管愿意与否,妖力都将达到魂体承受极限,必须去尝试冲击涅槃境。若成功,则从此脱凡入道,如同涅槃重生,不仅步入真正的强者之列,同时还有了同天命相争的资格,其寿元达到凡人难以想象的两百岁。但若是失败,则从此修为终生止步,无论再如何修炼,都无法寸进。所有冲击涅槃失败的武者,被称作末道武者,表示其修炼之途已到末路。杨潜曾见过的网柯严洛两人,便是冲击涅槃失败的末道魂武者。
末道武者有两个共性。其一,他们均为妖力过剩而魂体弱小,导致的结果,最直观的便是弱小的魂体无法提供足够魂力对妖力进行操控。一旦全力释放,肉身会被庞大的妖力异化,外形会瞬间成为魔物般的存在。其二,末道武者会提前觉醒天赋之力。如那严洛将手掌按在地面,另一处地面会出现他的手指,在树干按下,树梢出现手指。其实那出现的,并不是严洛真正的手指,而是所接触之物化成的手指。严洛的天赋就是,将一切自身直接接触的介质,在一定范围内化为自身的一部分。正常修炼的人,也会在某一时刻觉醒天赋,只是这个时刻,菲岚也不知晓。
然天无绝人之路。通过无数年来数之不尽的末道武者挣扎钻研,末道武者们另辟蹊径,找到了独属于他们的修为提升之法。提升就是求生,令无数末道武者为之疯狂。血魂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