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影影绰绰间,一队人向着大帐走来,隐约不时传来几声低喝。一名甲士小跑几步向着大帐朗声报告:“禀报大人,逃犯已抓到!”
帐内传出几声轻笑:“舌头割了,带下去吧。“
“是!”
帐内,两名男子对坐,中间案几上铺着一幅图,画面很是简约,只有数条线条相互交错连接,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左边的长须老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咂咂嘴,很是陶醉的样子。双眼眯缝间,一抹精光闪过:“再有两天,大事可成!”
“我有些担心呐,最近几天,想逃走的贱民似乎渐多,怕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万一在这关键之时出了什么变故,那这些年的准备……”说话的是老者对面之人,一身武者打扮,此刻小心翼翼的措辞,面有疑虑之色。
老者低头沉吟片刻,喃喃道:“严洛,你多虑啦。风声走漏是不可能,这次此地的都是普通人而已,难道还有人能避过你我二人的感知不成。有逃跑者很正常,不过,如同眼下跑的那么集中的情况,或许是有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不得不防!”
“要不,将刚才逃跑的几人提来审问一番?”
“没有必要,他们知与不知,于他们的结局,于这所有人的结局,都没有冲突,想跑的还是会跑,我等该防的还是得防。让士兵加强戒备。去吧。”
“是。”大汉应声起身。
“啊……”一声惨叫远远传来,杨潜翻了个身,呆呆的望着棚顶,心中愈发焦躁起来。
“怎么了,睡不着?”身旁传来一声女子的轻语,带着关切。
杨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们被他们从村子绑来这里已经许久,我原以为是又要打仗,结果却是挖了多日的沟。然后前几天也已经不再挖了,本又以为会有其他安排,结果确是把我们晾在这里,吃的反倒更好了,至少管饱。最近每晚都不时听到惨叫,我白天听另一个同样被绑来老人家说那些都是逃跑被抓住的,不知……阿嚏!”
“哎呀着凉了。”女子慌忙在地上整了整,抽出大把垫在身下的干草盖在杨潜身上。
“姐,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而已。”
“啊……”远方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女子感受到身旁的杨潜身子似乎轻颤了一下,暗叹一声。早在数日前,她便察觉了异样,数番打探下获知一条消息,据说是某个同被抓来,懂些异理之术的读书人,通过所有挖出的沟判断出这些沟的形状,俨然和他曾在书中见过的祭灵法阵很是相似。她虽不知这祭灵法阵是做什么用,但单单是这“祭灵”二字就已让人感觉有些不适了。
棚子的挡风板忽然被人移开,一个彪形大汉猫着腰走进这个不大却躺了一地人的棚子,一股股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吹得大汉的衣服下摆啪啦啪啦响。不少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纷纷坐起,惊疑不定的看着大汉。这大汉赫然是白天一队执勤人马的领头!
“啊哟他奶奶的,不知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大人,那叫的,吵得人睡不着哇!”大汉眉头皱了皱,目光从地上人群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女子身上。此刻女子已然起身,拍去粘在身上的干草,面带微笑走向大汉:“哎哟军爷,小女子不知军爷大驾来此,还望军爷赎罪。”说罢微微欠身。
大汉哈哈一笑,用食指勾起女子下颌,悠悠说道:“不愧是在宛良城见过世面的姑娘,比那些个村姑野妇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老子深夜来此,没吓到你吧,啊?呵呵呵……”
“大人说笑了,没有的事。”
大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顺手揽住女子柳腰,转身出了棚子。
杨潜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