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首领梅干嗅到小蛋糕留下的凝重气息,这是不同于鹿群的气味,意味着有只小鹿落单了——追捕猎物时形势瞬间万变,这就像现代战争的电子战一样,而首领捕捉到了这个重要信息。也许,狼族比人类先于几千年学会运用信息技术。当然了,这是它们善于学习的结果,也是一种狼文化。于是,梅干用“呜呜”鸣叫声发出指令,策令群狼加速疾驰。一旦错失良机,小蛋糕将有机会跟上鹿群,很可能逃脱。狼群迅速反应,体力充沛的飞标赶了上来,位于队伍最前端。狼群越来越近,小黑尾鹿惊慌起来,开始在山林折返奔跑,试图摆脱狼群。年轻的小蛋糕又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对于擅长直线追踪和包抄的狼群来说,它的折返奔跑只是无谓地消耗自己体力,而且越来越远离大部队,并让狼群越来越近。小蛋糕此时的挣扎是徒劳的,孤身一人而又远离群体,它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没有狼群追赶,它也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在这极北之地,寒冷和饥饿是比狼更无情的杀手。在首领梅干的眼神示意下,狼群改变策略,在山林四散开来,逐渐形成对小蛋糕的包围之势。情形对小蛋糕越来越不利。当它跑向一颗大松树之下时,虎牙突然从树后扑过来,小蛋糕一个侧身翻滚,还未站立起身子,就被后方冲刺上来的飞标扑倒在地上。飞标的攻击速度快如闪电,它的咬力超过一百公斤,是德国牧羊犬咬力的两倍——这等咬力使得狼与其他犬科动物有所区别。犬科动物包含狗、郊狼和狐狸,但只有狼具备所有条件:能适应雪地,冲刺速度快,耐力超强,咬力无可匹敌,因此成就了可怕的掠食动物。但狼最大的优势是合作,狼是结群狩猎。它们集体攻击的力量,令它们成为顶尖掠食动物,占据食物链的顶层位置。飞标扑击的咬力足以使小鹿的关节脱臼。但小鹿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意欲再逃。此时,首领梅干紧跟上来,紧咬小鹿,将其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脚下。在狼群里,完成最后一击,扑倒猎物是首领的专利。这个仪式就像人类的剪彩活动,往往要由领导来做,以示对领导的恭敬与尊重。这是梅干展示威严的机会,是不容抢夺的机会。狼群其他成员,包括虎牙和飞标此时会低下头,默默地看着雪地,表示对领导的从属和尊敬。当然了,率先享用猎物的也是首领。
狼群此时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在高速奔跑如此长时间之后,平静气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梅干看了一眼周围情况,用放大瞳孔的方式示意属下退开。狼的眼睛可以用于最敏感的交流,眼部肌肉系统极其微小的运动,以及瞳孔大小的变化,都在表达惊奇、恐惧、快乐,或是认出同伴及其它各类情感。当然,这也可用于威慑。年轻气盛的虎牙还有些犹豫不决。首领目不转睛地凝视它,这就是威胁。不敢挑战首领威严的虎牙,会自然而然地向下盯着看,把目光移开,表示友好和坦诚信号,并缓步后退,遵从领导的意愿。传说,狼的凝视能让猎物血液凝固,全身麻痹,从而阻止猎物逃跑。当然,这只是传说,除了人类曾出现的几个血腥残暴的独裁者,能用眼神杀死弱小无助的子民之外,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在狼群里,严格遵循等级制度是必要的,至少现在是如此,原因不言而喻,因为它还是首领,是要被尊重的。当一天领导,就要享有领导的待遇,哪怕是最后一天在位。虎牙和飞标顺从地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狼群最终靠团队的力量合力收拾了小黑尾鹿,这是任何一匹狼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即便如此,狼群猎杀的成功率也只有十分之一,争夺战利品的竞争程度可想而知。但狼群进餐必须严格按照等级秩序:首先是元首享用。梅干用利齿将小鹿柔软的腹部撕开,掏出最富营养的内脏,独自静悄悄地享用起来。但不一会儿,虎头就加入进来用餐。在狼的世界里,陪同首领一同进食具有特殊意义。一同进食的狼,只能是夫妇,而不是父子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