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赵泉就像一个踏青的旅行者,走在一个没有人迹的荒山,享受着这份宁静。不经意间,眼光扫过某个方向,突然看到了一栋房屋,一栋具有人气的,有人居住的屋子。
这栋竹楼很安静,很沉默,似乎带着一点点沧桑感,但是没有孤寂,没有寂寥,反而像屋前的菜园一样,有成熟的,有幼小的,又刚刚冒芽的,有才下种的,这种四时变换留下的印记。
田圃里种的菜赵泉不认识,不像农家常种的菜,甚至连每一株菜之间,都有细微的差别,但都是一片绿油油,让人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可以吃的菜,不是其他。
赵泉仔细的看着里面刚刚冒芽的一株,这颗蔬菜长大后有点像白菜,但是它刚刚冒头时,反而像萝卜,又像莴苣,赵泉不知道它的地下有没有果实,有没有种子,仅仅是面上的颜色,就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
这是一种看到,就想到宁静的菜,宁静到沉默,宁静到没有表达表情的欲望,所以除了宁静,整片菜园,都没有其它的色彩,连这种寂寥,都在此处销声匿迹。
他慢慢走进了,伸手捻起一点土,土不是黄色的,而是一种深褐色,带着浓郁的生机,承受着无尽的厚重。
没过多久,这种厚重,这种生机,就慢慢地消失了,略带水汽的褐色土,再次变成了干燥的黄色土,因为捻起的土很少,手上就剩下一点黄色的粉末,让人没有多余的心情如感叹。
这种寂寥,这种沉闷,真的太让人绝望了,让人绝望到忘记了它以前的样子,让人绝望到就像看到一滩泥沼,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只有一份无力感,只能面无表情抬头望望天,然后继续干活。
赵泉也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看,还是那么高,还是那么远,这是一种让人绝望的距离,甚至连这朵云,都被困在此地,不能挣脱。
他突然想看看这些成熟的菜,它们是怎么成熟的,怎么长这么大的,它们是怎么一步一步抗争这种寂寥的大势,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生命华光。
他走向了最大最老的一株,这株菜有半人高,像白菜一样的叶片半收拢着,苍翠欲滴,不是老的墨玉,而是青翠的浅绿,它似乎可以长的更大。
除了大,这株菜似乎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和农村的白菜一样,或者可以命名为大白菜?
但是它的感觉太普通了,普通到你不想去关注它,就算它如此的大,它带着一种浓浓的沉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赵泉慢慢地看向了它的根部,那是它输送营养的地方,但是在黑土包裹下,他却看到了一个腐烂的根,周围都是枯死的老皮,微微地往外翘,牢牢地护住最中心的那一抹嫩白。
在腐烂的根的中心,有一根极细白根,就是靠着这个根,在维持着它全部的生命,全部的苍翠。
赵泉莫名地有点想流泪,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老人,一个有无数遗憾,无线苦楚的老人,依然带着对生命,对生活炽热的向往,在顽强地用自己的坚守,享受着生命的痛苦。
但是这个老人每天依然开开心心地,你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开心,就会快乐,就会对生活充满希望,他就像一朵绽放的生命之花,凋谢的时候最美。
这一路走来,赵泉无数次思考,无数次感悟,也体会到了一种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步法,但是唯独,现在,他不敢去看这株菜的周围虚空的线条,他只能想象,那些黑色的线条在这里一定是彩色的,带着梦幻的色彩。
他突然有点想停下了,停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某处,无思无想,也不想想,放空思绪,感受到这种被风吹来的空荡荡。
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