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茶,端上来,也不管这是用刚出锅的开水泡的茶,一口就是一杯,嘴里还啧啧有声。白衣儒生的对面坐着一个头发稀疏,有些干瘦的老人,如同乡下常见的乡野村夫一般毫不起眼,白衣儒生举起手中的茶具朝老人微微一笑,后者皱了皱眉头,然后摇摇头,示意自己对喝茶没有半点兴趣,白衣人感受着入喉的灼热滚烫,嚼着略微有些苦涩的茶叶,有些含糊道:“卢家还真是不错,平时又没有人来骚扰,还花费这么多银子来供我们,简直就是银子多了没处使。”
老人瞥了一眼白衣儒生手中的茶杯,有丝丝白烟正在冒出,硬生生的烘托出了一种飘然出世的风韵,火大伤身,亏得他还能天天这样不知收敛,每日必有一公斤开水下肚的年轻人忍不住咧了咧嘴,一只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肚子,那里的滚烫的灼热感没有令他感到丝毫不适,反而令他惬意无比,儒生装束的年轻人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有些羡慕的说道:“这卢仁,肯定是在享受大把用钱的快感,不像我们,用个一两银子还得精打细算,要不然片刻就得穷得叮当响。”
老人环视四周,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你我二人在一品中也排不上什么名号,能够被卢家看上,大概是卢广陵发善心,不忍心看你我在江湖漂泊,行那鸡鸣狗盗之事,觉得这样太委屈我们,你这话和我私下里说说还可以,可千万别进了卢仁的耳里,否则有我俩的好果子吃。”
年轻人嗤笑道:“还真是发了善心,那怎么不给我一个官当当?一个土皇帝,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老人虽然是和眼前的年轻人是好朋友,不过还是没有附和搭腔下去,毕竟当初救了自己命的正是卢仁,好心央求卢仁收留自己的,也是当时跟在卢仁身旁的年幼卢广陵。卢家之中,除了豢养有几名一品之外,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能真真正正踏入武道的后辈,卢广陵在老人的指导下,算是勉勉强强入了一条道,不过是走不长远的,若能走到老人这地步,那就是谢天谢地了。卢广陵虽然是富家子弟,将来有很大的可能要接手卢家,最近又坐上了大统领之位,可性情在卢家之中却是难得的温和,在略阳城也颇有口碑,要换成卢家的其他年轻后辈,还不得嚣张跋扈,在略阳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横行霸道?
年轻人摇头笑了笑:“还真他娘的是发了善心,都说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我贺洪这辈子就读了几本书,文不成,武不就,读的书也就能让我知道这世上曾有过像夫子这样的读书人,有过御剑而行的仙人,也有过为天下黎民苍生担忧的宰相,后来稀里糊涂的结识了你这么一个朋友,从你这学来的武艺只能够在江湖上自保,当初还想在这江湖中走一遭多好,结果刚到江湖看一看,就被人拦路抢劫,钱财丢个精光不成,还差点丢了性命。”
年轻人摇头唏嘘道:“要是贺洪当初没认识你,我可能还在那个小村庄读着自己的书,而不是像现在这么落魄。”
老人一笑置之,“当初是你从河里把我捞起,又死皮赖脸的非要向我学武,说什么要登上武道巅峰,一览众山小,呵一口气就是天下动荡,翻一下手便是风云变幻,我离开时又非要追着我,这可怪不得我。”
贺洪笑道:“现在想想,当初真是……”
话未说完,两人同时猛地抬头,在卢府之中,小亭之外,一名不速之客轰然砸下。
满池水飞腾的喧嚣之中,负剑年轻人如同鬼魅,一步掠过厚厚的水帘,干干净净的走入亭内,看着如临大敌的贺洪与老人,轻轻的说道:“卢广陵在哪里?让他出来一趟。”
身材干瘦的老人目不转睛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江湖之中最大的鱼莫过于宗师,大宗师是江湖中的龙,故而江湖武人对一品以上的两个境界的议论,大多只处于宗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