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辆马车缓缓行于那条俗称为运粮道的江阳城主道上,再往前走一百多丈,便是江阳城的北门。此时的江阳城虽然没有轻骑在城内搜索,但每一段城墙上都有精兵把守,每处城门更是有铁骑五十,轻骑三百腰配劲弩,手持马刀,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名进出江阳城的人。那名被谢青杀死的少年的确有个显赫的家世,他父亲正是漕运总督江敬,与青州总督、荆州刺史交好,平日无公务时经常在荆州与青州的交境处饮酒为乐,纵情山水,策马扬鞭点评天下,因而在偌大的庆国中得了“官场三贤”的名称,其中贬低嘲讽之意却是十分浓重。
这江敬今日本来就是悄无声息,偷偷出行来江阳城办事,因而府上那些得庆帝允许而豢养的五十重骑,根本没有随行而来,府上的高手也只带走了一二两品之人。江敬也是捱不过那少年的苦苦乞求,只有将他带了过来,身边安排了一名一品小宗师以及众多一品二品之人。在这等堪称豪华的阵容下,父子二人都是一肚子的心,放心无比,然而令江敬愤怒震惊的是今天在酒楼中所得到的那个噩耗。愤怒之下,脱不开身的江敬朝在座的青州总督讨了份令书,差人带去给江阳城主,勒令他交出手中江阳守备军的管辖权。江阳城这张犬牙交错的官网,毋庸置疑的因那少年之死而动荡了起来,谁扮演了什么角色,也就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
一般来说,城门有如此多的重兵把守,理应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若真是有人能够强行突出去,恐怕此人就不仅仅是宗师那么简单了,那必须得是在宗师一境浸淫已久才行。完事后的江敬找人来仔细分析了谢青的境界后,江敬便是满脸乌云,铁青无比。所以他在出城后的几条路上还埋伏有几支精兵,随时准备与城外驻扎的那支骑军相呼应,应对突发情况。虽然调动了如此多的兵力,但江敬还是放心不下,满怀心思的去到了江阳白家,想要请出白家的那位年轻俊彦,一路上好话不断,最后许了带他入京面圣的承诺后,那名俊彦才答应出手。
其实那名俊彦本就打算答应江敬,不是因为他热衷于功名利禄,而是他心里自有一番计较,青州土地上的年轻第一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早在十六岁就触碰到宗师瓶颈的白殊!
其余几州的事情自己管不着,但自己只要做好了青州年轻第一人,又何愁没有锦绣前程,那名青衫剑士就是自己的磨剑石,只要完美做好这件事,以后见到了庆帝也有骨气,腰杆也能挺直!
白殊收起手中的折扇,轻笑几声,跟在江敬后面。
那名双眼布满血丝的漕运总督忍不住转头瞥了眼,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就这么达到了无数武人所梦想的境界,结果却是醉心于功名,和自己府上的那些武人一样被自己驱使,虽然只是暂时,而且江敬也得罪不起白家,所以江敬此时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江敬转头看着西边的晚霞,他不知道那名青衫人躲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今的状况还可以持续多久,毕竟自己只是个漕运总督,如今早已是逾越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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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黑色的马车走的很慢,便是寻常人走路也能快过这辆马车。马车旁边一位青衫文人模样的人肩扛竹竿,背负一剑,低头缓缓跟着马车前行。城门当先的那名轻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仔细看着那名青衫文人。青衫文人与城门尚有六十来丈的距离,察觉到那名轻骑投来的审视视线后,他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向那名轻骑。
那名轻骑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去。几乎同时,其身后的四名轻骑手提马刀,随其冲锋而去。
青衫人停下脚步,身旁的马车却依旧前行,赶车的似乎看惯了这种场面,神情不咸不淡,依旧无力的挥着手中马鞭。
见到五骑冲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