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到达箕尾山时,正是清晨,天还蒙蒙亮,整座山都是一团雾气。他本以为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屋里睡觉,却大老远的就看见蹲在门口的鹿芦儿。
鹿芦儿披了件薄衫,蜷缩在门口,看样子是承受了一晚上的露重,小小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却也睡的熟。
这丫头,在门口做什么。
鹿城有些生气,皱着眉头走了过去。鹿芦儿听到脚步声,以为的是宋渠惊回来了,立马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回来的人是鹿城,又焉嗒嗒的低下了头。
“大清早的,你坐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鹿芦儿摇头,道:“我闯祸了。”
说来鹿芦儿也是个死心眼的傻丫头,鹿弥说等宋渠惊回来再说,她就真在门口坐着等宋渠惊回来,觉也不回屋睡。
鹿芦儿对鹿城讲述了来龙去脉,又领着鹿城去看破掉的墙,鹿城这才发现,左边的墙破了个大洞。
鹿城觉得鹿芦儿真的是蠢,除了一点点的蛮力和一身的侠气义气之外,没有别的优点了。他待会儿非得说说鹿弥,怎么不看好这个傻子。
“你说说你,以前御祭的时候老是偷懒,怎么现在还在门口坐一晚上了。整天光知道跟我顶嘴,有那个还嘴的脑子,还不如想想遇到事脑子怎么才能灵活一点。”
鹿芦儿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其实她也不是有多蠢多笨,只是因为他们一群人刚来就把宋渠惊家的锁给毁了,现在又把人的墙砸了,还发现平日里不许人进的药房里有个睡着的美人,所以她觉得这件事很大,非常大。然后她就想着一定要等着宋渠惊回来,第一时间跟宋渠惊解释,才在门口一直等着的。只是她没想到,宋渠惊一晚上都没回来,她也迷迷糊糊的坐了一晚上,还跟没出息的睡着了。
鹿城让鹿芦儿先回房去换件衣服,自己去鹿弥房里叫鹿弥起床。他回来的时候先去了趟附近的早市,卖了把新锁,又带了些包子馒头当作早饭。
吃过饭后,三个人就齐刷刷的都坐在大厅里等宋渠惊回来。一直等到鹿芦儿扛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宋渠惊也没回来。
他们一直在大厅等到下午,三个人肚子都饿了,宋渠惊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宋渠惊依旧背着个药篓,书生模样,只是一袭简单质朴的白衣全部破掉,右边的袖子少了一截,破掉的边缘处还浸出血,脸上也全是泥,脏兮兮的,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你这是出去采药,还是被人打了呀?”鹿芦儿惊叹道。
宋渠惊倒是不以为意,好像这一切都很正常似得,道:“晚上露气重,不小心踩滑,摔着了。”
“那什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鹿芦儿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干脆把鹿弥推了出去,“我嘴笨,你说。”
宋渠惊盯着他们三个人,不知道他们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算自己现在有些狼狈,但也比他们两次来这儿的时候,样子好看多了吧。
鹿弥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
鹿弥又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讲的过程中,三个人都偷偷瞟着宋渠惊,见证了宋渠惊从一脸坦然到讶异最后惊恐的整个过程。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鹿弥觉得他们三个简直是宋渠惊的灾难,老是麻烦宋渠惊不说,还给宋渠惊惹事。尤其是在见到宋渠惊听见他们发现那个女子时,脸色瞬间煞白,仓皇趔趄的跑去药房时,更加内疚了。
然后他们三人更加困惑,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会昏睡不醒,她与宋渠惊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