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还未及天亮,就有人匆忙到了杨至的住处,请他去主府一趟,说是陶谦病重,病入膏肓,已经危在旦夕了。
杨至连忙换好衣服,跟随来者去了徐州的主府,一路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极其凝重,或许今晚之后,徐州将要有场很大的变动,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反正都躲不过去。
【徐州,主府】
杨至进门后,但见徐州的官员、将士皆守在屏风之外,而从里面却不时的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想来陶谦确实大限将至,恐撑不过今晚。
糜竺在杨至路过时,轻拽住了他,低声道:“当日府君要将徐州让你,你再三推辞不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此我今日便让陶公召集了徐州所有重要的官员及将领,如此一来,你可安心吗?”
杨至头微微低着头看地板。
糜竺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着什么,又劝:“你的才能与才德,徐州上下知晓,你有理想有抱负,我与元龙都看得出来,陶公也看得出来,若能握徐州在手,定是如鱼得水,所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传,下邳太守杨至!”内侍宣。
杨至轻吐口气,走之前对糜竺道:“我明白,从事放心!”
到了屏风内,杨至看着陶谦病殃殃的躺在床榻之上,满头花白的头发与消瘦的面容形同枯骨一般,想着才多久前啊,十八路诸侯会盟之时,他还能够随军出征,响应天子诏书,如今却躺在这里奄奄一息,令人感叹。
“下邳太守杨至,拜见府君!”杨至作揖跪拜。
陶谦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杨至起身,恭敬的站着。
陶谦缓缓道:“我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膝下有儿有女,有个贤惠的妻子,还做了一番大事业,保护了一方的太平,有时候想想,其实我活得并不算太差劲,哪天要是走了,也就了无牵挂,可如今,却有一事如鲠在喉,令我难受之至,忘川可否帮我。”
杨至作揖道:“府君尽管吩咐,若下官力所能及,自当万死不辞!”
陶谦连连道:“你能,你一定可以的,放眼天下,四海之内,唯你不可!”
杨至道:“府君但说!”
陶谦命人拿上徐州大印,递到杨至面前,道:“替我掌管徐州!”
杨至跪伏在地:“此事万万不可!”
陶谦激动道:“为何不可,为何不可啊,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徐州牧这个位置了,就当我求你了忘川,救救徐州的百姓吧!”
杨至回道:“府君膝下两位公子,子承...”
“不不不...”陶谦撑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我自己的儿子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倘若他们能够有一个有出息的话,我也不至于如此痛心疾首,所以忘川你切莫推辞,唯有你来掌管徐州,百年之后,我才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杨至又道:“冀州袁本初,四世三公,名震海内,陶公...”
“忘川啊...咳咳咳...”陶谦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终是无力的倒在了床榻上面,“忘川啊,接下吧,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杨至深吐了口气,道:“府君,不是下官不想接,而是不敢接,下官出身低微,无功无望,无以服人心,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担此大任。”
“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陶谦闭上眼睛,抬起手指向屏风外,“你听!”
杨至往后看去。
只听外面的官员武将跪地,齐声道:“参见杨府君。”
糜竺声音传来:“下官别驾从事糜竺见过杨府君,有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