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的女伴。如果你们生了孩子,你可以告诉他们这些故事。”
“这些狗屁故事一点也不可爱!”
铁穆洱微笑:“虽然不可爱,却很真实,但愿你的孩子们能喜欢。”
他最后转向阿遥。阿遥紧咬着嘴唇。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回不来,我的梦想就交给你。”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回来!”
铁穆洱俯身抓了一把泥土,把它放在阿遥手里:“保留着它,当你持着它时,你就持有了希望。”
希望!我不要这希望!
阿遥手掌一松,泥土从她指缝间纷纷洒落。
铁穆洱转过身去。
“等一等。”
“怎么?”
“你的腰带太旧了,我给你新做了一条。”阿遥说。她伸手去帮他解下腰间的绸带。
忽然之间,铁穆洱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脑海里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
阿遥解腰带的动作跟卓雅一模一样。
新腰带是红色的。绣着一龙一凤的图案。阿遥的女红跟他母亲一般精巧。
阿遥帮他系上那条新腰带。
“谢谢。”
“你喜欢我吗?”阿遥忽然问。
“我无法因为要去报仇而爱上一个人。”他的声音出奇地冷淡。
“从前呢?”
“从前不会。”
“是不会还是没有?”
“没有。”
阿遥没有去问将来。因为连现在也没有了,更何况将来?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会不会为你所失去的和你所爱过的而爱我?”
“失去的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那么你会不会只因为我爱着你,所以你也爱我?”
世上有这样如意的事吗?
有一种物事值得去付出自己的爱,实在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那些汉人义军看着阿遥他们,这样想着。
在生离死别的刹那间,她多希望他会给她一个亲吻,哪怕是轻轻的一吻也好。
然而铁穆洱好像一点也没有诀别的意思。
阿遥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吃惊的举动,她扑到了铁穆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了他。铁穆洱木头一样定在那里,毫无反应。随后阿遥做了一个令人更吃惊的举动,她疯狂地吻向铁穆洱的嘴唇。
如果是卓雅,当她发现只有两人单独地相处,而帐外又正好是夕阳余晖之时,她才会有吻或被吻的冲动,她属于被动式,如果不给她暗示,那还真是难以得到她的吻。
阿遥跟卓雅不同,以她爽朗的个性,虽然众目睽睽,但她亦毫无顾忌地给他一个吻。
她是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女孩子,怯生生、羞答答这样的字眼从来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倘若她想要笑,她就会张开她的樱桃小口;如果她想要哭,她就会涕泪交流;假如她意欲游泳,她就会脱掉衣服跳下溪河;要是她有意唱歌,她就会唱到所有的人都围拢过来聆听。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人们可以不喜欢她,但谁也不能阻止她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铁穆洱始终不动。
赤虎重重地跺了一下脚,他十二万分的希望铁穆洱能回应,哪怕是一下也好。
莫洛克转过了头去。不忍卒睹。
十八年的酝酿,全在这一刻倾吐,然而却只是一个孤独的吻。
铁穆洱跨上了战马。